大学 经文 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引自 经文 明明德。第一个明为动词,显明,即使…显明。
中华书局版注“明德”为:天然赋予人的光明美善的德性。儒家认为,人生来具有善良的德性,即明德。后天因为收到物质利益的蒙蔽,个人褊狭气质的拘束,明德受到压抑,所以要经过教育,使明德显露出来。
明明德,明谁的明德呢?明君主?还是明天下人?
在亲民。中华书局解亲为“新”。革新之意,革旧恶,扬新善(明明德)。
在止于至善。指程度。明明德与亲民,应使接受者达到“至善”之境地。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引自 经文 知止而后有定。止,即“止于至善”。知道要达成的目标是“止于至善”,则方向就被确定下来。
定而后能静。静与动相对。此处动是指为寻找人生方向/人生之道而盲目乱动。静即反义。
静而后能安。不安之状,则与“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相类。心静(因为找到了方向)所以能安于顺逆境而不受外物所扰。
安而后能虑。心安,则能更好更充分地思考问题。
虑而后能得。思考了之后就会有所得(往“至善”方向发展)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引自 经文 从知止、定、静、安、虑、得。这一条完整的逻辑链,表明做事需有逻辑支持,按照发展规律办事,就会接近“大学之道”。
说的是接近,而不是到达。这其中可能还有按照逻辑走了但是程度不够,或者因为不可抗力、不可掌控之因素(即被归结为“天命”)而无法到达。用“近”是很严谨的。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引自 经文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这样看来,则“明明德”的受众是全体。此句意在治国才能明明德。
中华书局版注“国”为诸侯的封地。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中华书局版注“家”为家族,解为:周朝的贵族阶层实行封建宗法制,组成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族,不同于现代意义上的“家”或者”家庭“。
先齐家才能治国。齐家,(作为一”家“之主)使亲族同心同德,无同床异梦,无众叛亲离。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回归到最根本的修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正心,整顿思想。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诚意,端正态度。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其知,中华书局版注为”达到明确的认识“。致,求得,达到。知,知识。
致知在格物。中华书局版注”格物“为”推究世界的原理“。格,推究,研究。(字典)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引自 经文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引自 经文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修身,即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最终达到修身。重点是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本,(一人、一家、一国等)根本特性。末,即非本的所有特性。根本属性、根本特性是乱的,而其他却都发展的很好,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应当”厚“的地方”薄“,即应当着重培养积累、增加修缮的地方反而被忽视,没有那么多的积累;而位居次一点积累的东西却反而积累了很多,这种情况是没有的。
将修身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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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诰》曰:“克明德。”《太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 引自 第一章释“明明德” 克明德。克,能够。
引经据典,为表明”皆自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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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引自 第二章释“新民”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中华书局版注为,本是商汤浴盆之铭文,双关意。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对于”至善“之境,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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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 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引自 第三章释“止于至善” 色斯举矣,翔而后集。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
与此相类。
然而人相较于鸟而言,肯定比鸟复杂。越复杂,越难以自处。
《诗》云:“穆穆文王,於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引自 第三章释“止于至善” 穆穆文王,於缉熙敬止!穆穆,中华书局版解为庄重深远的样子。於,啊。缉,继续。熙,光明。
为君以仁,为臣以敬,为子以孝,为父以慈。与管理的国人交往,以信。
《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慄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引自 第三章释“止于至善” 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修身之不易。精益求精。
“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色思温,貌思恭”
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德行修为已经到了最高的境界(至善),因此所作的功绩,老百姓就不会忘记你。
《诗》云:“於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引自 第三章释“止于至善” 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中华书局版解为“后世”君子小人同受先王恩惠。因此不忘。
受先王之恩泽,君子所要干的是“贤其贤而亲其亲”,重用贤人,亲近亲族。贤人,即非亲族中,能因你而贤而支持你的贤人。
小人则倾向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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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引自 第四章释“本末” 无情者,不得尽其辞。中华书局版解为,犯错理屈而队实情有所隐瞒的人(不能尽实情之人),就不得让其说出他的辩护之辞。
大畏民志。使民有所畏(以达到“无情者,不得尽其辞”的效果)。
此谓知本。中华书局版解为,话语权掌控着先做到“明明德”,然后“新民”,做到“至善”,让民众也能“明明德”,自新至“至善”。自觉遵循道德,就会“无讼”。此乃“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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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引自 第五章释“格物、致知” 朱子补传:
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闲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 引自 第五章释“格物、致知” 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也不能干格物,物在事中,明事理为先。
格物要勤,要用力。勤,学而时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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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引自 第六章释“诚意”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自欺,即欺自。(自己)欺骗自己。
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对于诚意的追求,就像厌恶难闻的气味、就像喜欢美丽的容颜一般自然。这就是自我满足,心安理得。“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
自謙,指"自我滿足",不是為了別人才要求誠意(參用朱熹說)。
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所以君子一定要“慎独”。独,都解释为独处,偏向物理意义上的独处,而真正心理意义上的独处而后慎独才难能可贵。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只有你一个人拥有的体验,只有你一个人明白的道理……等等。慎的更重要的是这方面的独。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引自 第六章释“诚意”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无所不用其极与无所不至,都是异常勤奋,而出发点不同导致了性质不同。
孟子曰:“鸡鸣而起,孳孳为善者,舜之徒也;鸡鸣而起,孳孳为利者,跖之徒也。欲知舜与跖之分,无他,利与善之间也。”道理相类。
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若是藏拙还好,而藏其不善,则明知其不善而为之。不善更甚。
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这是别人已经发现出来有藏不善的情况,而且是有境界有见地的人。当然对于次一点能力的人来说,小人的藏不善都是自欺。
此谓诚于中,形于外。善有善诚,恶有恶诚,本心不可改,本心难掩饰,因此“诚于中,形于外”。
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从本心说去,君子也应该慎独,而非自取其辱。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引自 第六章释“诚意” (如)十目所视,(如)十手所指。独处时也应保持像这样的态度。
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引自 第六章释“诚意” 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举例类比。
故君子必诚其意。诚意的积累,造就止于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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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引自 第七章释“正心、修身” 因外物而来的喜怒哀乐,会严重影响正心。
心术不端,喜怒哀乐有所偏;心术不正,偏辟淫邪泛滥。
需要理性的时候,则需用理性指导感性,控制其情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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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引自 第八章释“修身、齐家” 所亲爱、贱恶、畏敬、哀矜、敖惰等种种因受外物影响而偏爱偏恨。
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喜欢一个人而同时又能明白其缺点,厌恶一个人而同时又能发现其优点,这种人在天下的范围里查找,都是少见的。
“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因为宠溺自己的子女而忽略的子女的缺点,(贪得无厌的农夫)因为期盼收获丰硕,从而导致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的禾苗长得已经很茁壮了。(参考中华书局版注)
上述所说无偏爱偏恨即“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修身之后就能保持公正对待家族之人。若不公不正,势必会导致家族矛盾激化,后患无穷。(即受偏爱一方有恃无恐,骄横跋扈,横行霸道。被偏恨的一方心怀忌恨,必然作乱)
对于家族之人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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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悌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 引自 第九章释“齐家、治国”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作为一家之主,不能齐家而却能教育他人,这种事情基本没有。
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但是如果齐家,即教育好了家族人,则将教化推行到全国,也是可以的。
孝者,所以事君也;悌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由小及大,由家及国。由对父母长辈的孝,引申为侍奉君主;由对待兄长的悌,引申为对待上级;由对待子女晚辈的慈,引申到指使民众。
“如保赤子。”中华书局版注为,保护人民像保护初生的婴儿一样。也是由家到国。
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所以《大学》的作者都想到了“不中”的情况。
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未有学治国而后齐家者也。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 引自 第九章释“齐家、治国”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拥有话语权的人掌控着的家,会影响一国之所为。
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偾,扑到,跌倒。中华书局版注为“败坏”。带头作用不可忽视。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仁治与暴治,民众都会跟随效仿。
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但他所命令与所作相反,民众就会不服,自然也不会跟随效仿。
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以君子自已先具备了种种特性,然后才能要求别人也如此。没有种种(不好的)特性,然后才能要求别人不要有、去除这些特性。
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自己没有修为恕道(即上述“是故”句),而能使别人明白这个道理的情况,是没有的。
故治国在齐其家。带头作用。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 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引自 第九章释“齐家、治国”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以桃花喻有德之女子。
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将这句诗引申开。也是由家及国。
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同理。
其仪不忒,正是四国。他的言行举止无差错,可供四方各国效法以正视听。
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同理。
此谓治国在齐其家。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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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引自 第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上所老、长、恤的对象,都是非亲非家族人士的人。故是治国,即治国人,而非齐家(人)。说的也是带头作用,只是程度范围越来越大。
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上位者要保持“絜矩之道”。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着重将“所恶”,因所恶者来势迅猛,破坏力大,影响恶劣而已。然而“所善”亦未必也能推广,汝之所善,或为他之所恶。
以己推人。儒家的立足点并不复杂。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德。 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 引自 第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中华书局版注为和善快乐的君子……”
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意即有民之所好,就推行它。有民之所恶,就禁止它。这样才能称之为父母官。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开头以南山兴,表现国师尹氏之权势熏天,然而这种极强的权势也自然会受到百姓的监督,但也仅仅是看着而已。诗中的尹氏是反面形象。
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正是因为尹氏的反面形象,即使权势滔天,不行仁道,不能服众,也终究不会有好下场。所以说“不可以不慎”。辟,即“僻”,不正,邪僻。则为天下僇矣。一国之主,其身不正,做出邪僻之事,不能服众,最终会被天下人所杀戮、推翻。
“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 师,众人。仪监于殷。中华书局版注为,原文为“宜鉴”,即宜以殷之败亡为鉴。峻,大。峻命不易。天命让周灭殷,成一代王朝,实属不易。
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德。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即, 有德(于)此(则)有人,有人(于)此(则)有土,有土(于)此(则)有财,有财(于)此(则)有用。 有德行,用德行感召民众,民众就会归附,归附的人多了,自然就拥有了归附者的土地,并能以仁德开疆扩土,有了土地则会有进行农业、手工业生产的可能,才会有财可生,财富充足,国家支出就有了支撑。
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外本内末。外用德粉饰,而实际却只想与民争利,各种捞钱。争民施夺。争民(而后)施夺。民众失利,而且失的是他们本该拥有的利,就会互相抢夺。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财富聚集在当权者手中,民心就散了。反之,散财,还富于民,则民心凝聚。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君主命令违背仁德、违背民心而发出,得到的结果也就是违背君主之意而归入君主自身。财富违背仁德、违背民心而得,则就会违背君主意愿而被民众以武力方式取出。
“惟命不于常。”赋予君主权力的天命不是有常的,言外之意即后面所说: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秦誓》曰:“若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灾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引自 第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都是有一定境界之人所说的话。
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断断兮无他技。中华书局版注断断为“真诚不二的样子”,休休为“平易宽广,善良敦厚”,有容“有容人之量,能够宽容他人”。真诚不二,忠厚老实,心胸宽广,宅心仁厚。
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他人有才华,就像自己也拥有才华一样,而不是嫉妒;他人德才兼备,心所向往,也能保持喜欢而不是妒忌。
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不啻,不但,不仅,不只。不仅仅像口中说出来的那样,而且在思想上也是这样想的。即心口统一。实能容之,确确实实有容人之量。而后将话题对准了子孙黎民,这种有容人之心的人,(做起官来)于国于民都有好处。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想必也是心系黎民之人。
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别人有才能,就妒忌厌恶,别人德才兼备,就阻挠反对他,使他不能顺畅做事。这种实实在在不能容人的人,不能够保护我治下子孙黎民。危害甚广。
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只有仁人才能识别出这种小人,并将其流放,驱逐至蛮荒之地,不让他回来祸害中原百姓。
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这就是只有仁人才能够做到爱憎分明,能不带偏私地爱人恶人。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对于政治家而言,看到贤人热不能举荐,举荐后也不能赶紧任用,这就是对人才怠慢的态度。
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看到不善之人、事而不能使其退出主流的舆论圈,即使让其退出,也不能使之远离,即虽然制止住,但是还没有斩草除根,则必留后患。这就是重大的过错。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灾必逮夫身。喜欢常人、他人、贤人所厌恶的,讨厌常人、他人、贤人所喜好的,这就是违背人之本性,则自取灾祸。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所以君子有成事之大道:必然用忠信的方式取得想要的东西(权力、财富等),而骄傲放纵地过分,则就会失去所得。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引自 第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生财有大道。谓之生财大部分人都取小道。即掠夺,欺骗等。
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产出财富的人多,即无不劳而获者。享用财富的人少,即不滥施财富,各取应得。管理财富的人要快,中华书局版解为勤劳。使用财富的时候要迟缓、舒缓,即别一下子把钱花光。适度理财用财。按,疾、舒相对。这样下来,财富永远都是充足够用的。
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仁者利用财富而提升自己的修为,不仁者不惜拼身家性命也要发财。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又是举例类比,没有上位者好仁德而下位者不好仁义、道义的;没有热衷于道义而最终不以道义做事的人(不把道义坚持到底的人);没有不以仁德获取财富而不能守住它的人(中华书局版解)。
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言勿贪得无厌。家里足够养马的财富,就不要再奢求寻思养鸡、猪以扩大财富的事情;能够用得起冰冻保鲜的人家,就不要再寻思养牛养羊来扩大利益;有一百辆车的卿大夫的地盘就不应该再养搜刮财富的家臣。
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相对不要贪得无厌讲的。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上述举例,皆在于治国不以追求利益而为国家之利,而应行仁义道义于国政,这才是根本之利。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掌管国家之权,而蝇营狗苟于财富,一定源于小人的影响。
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有话语权的人反而亲信这种营利之小人,则让小人治国,灾害会一并到来。按,小人治国以利为利,生财无道,势必要打砸抢杀,完成原始积累。若文明发展处于差不多的维度,则必然会引发势均力敌的战争,所以“灾害并至”。
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事出之后,即使有君子贤人,也无济于事了。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以卿大夫之家,扩展为诸侯之国,再扩展为“平天下”之计。以长久来看,应以义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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