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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历史太远,现实的血泪却如此近。不论是全球
洽理系统对于疫情的应对,还是不同议题的社会运动,局部战争和个人的绝境,我们几乎亲眼所见,人们选择不记取那些痛苦,而更擅长绕过。比如,如果你下半年还在和人赘述疫情及其后果,无疑会成为所谓 “后疫情时代,里的滥调,只会给已经足够辛苦的现代人徒增负累。急遽发生的教训一一停留在应激反应的层面上,不出一年就都成了时间的肿瘤。
我们也目睹了,记忆是如何成为一个任人打扮的姑娘。它远不止铭记或遗忘这两个层次,而是一个可以不断事后调整参数、临时排列组合的权力过程。偶然的意志,巨大的利益,趋利避害的本能,都在参与这种重塑和掩理,而真实的人类经验、现实本身的难度,总是首先被放逐。
2020 年已经展示得很清 楚了,单向度的义惯不能带领人们创造更好的生活,简单地调换种种二元对立,也只能缓解最浅层的无措,20世纪所埋下的种种非此即彼的逻辑和价值,在新的世纪都难于推进了。而这一年作为转折,不是一个欢庆胜利的年份,也无法宣告任何终结或开始,相反,唯一真实的历史进程是那些随处可见的失败、破裂、流散和谎言。也因为如此,记忆不再具有天然的正当性——在大乱局之中试图看清什么,如同近视验光,会生出一种因为刻意追求清晰而产生的眩晕一—我们不得不首先与之搏斗。
而另一个难点,是在什么意义上我可以去谈论“我”。在世界格局发生松动的时刻,个人竟成了唯一确凿的力量,这还是令人生疑。
如果说上半年告诚我们应该知无不言,沉默可耻,下半年急速收缩和倒退的状态却暴露出这条路径的另一面。“自我”已成为这个时代士足的幽灵,它一面扬起热忧的风帆,一面又扎进虛荣的汪洋大海,在内在的构造上它越发玲珑而幽微,在社会关系中却不断相野、暴戾起来。愤懣、匮乏和扭曲的自我,常常乔装打扮,利用阶级、代际、知识与技术的结构性落差,盗用着冲击着普遍的共情。人们掭救自己,而不修补社会,不断把我们重新拉回到那些过时的对立之中,从而替换了更迫近的矛盾。弱者甚至是向盟者之间的互相攻击正在流行,除了进一步卸载批判本身的能量外并无益处,共同的反抗对象反而在可控的硝烟中继续主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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