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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产业的自我塑形 除了在行业内部产生文化英雄并不断地塑造名牌之外,不同的行业还不断地对整个行业自身进行自我塑形。不管是陶瓷还是石雕,不管是漆艺还是刺绣,也不管是录像艺术还是声音艺术,这种自我塑形的过程是相似的,自我塑形的技巧也是相似的。 对行业的自我塑形,首先是行业的自我历史化。这就涉及上文所提出的制造神话和文化英雄的过程,同时包括对行业发展历史的阶段性叙事、转折叙事以及对行业影响力的叙事。 一个行业是高大上行业还是低级行业,这是关系到行业从业人员的自尊心的严重问题,所以每个行业都存在着向高端自我塑造的倾向,比如,注入象征资本,房地产和人生意境挂钩,乡村旅游和人生意境挂钩;整容医师服务于那些担心被老公抛弃的妇女,他们明明是男权社会的帮凶,却倾向于把自己叙述为关系到人们的自我效能感和心理健康的幸福提供者。向高端自我塑造的倾向在特殊情况下会体现为逆向调高倾向,如法云安缦的士坯房子和“例外”的布衣。 行业的自我塑造通常还包含逐渐向“知识经济”转型的叙述。一个行业如何逐渐摆脱对原材料的依赖,提升创新和设计的份额,经常是今天的行业从业人员所焦虑的问题。这个过程最成功的案例就是文艺复兴以来画家地位的提升,以至于在今天,任何一个行业向高端自我塑造的倾向发展到最极端,就号称是“艺术家”。连政治家做到高境界了,人们就把他的权术叫作“领导艺术”。 一个行业是朝阳行业还是夕阳行业,它在技术进步史中的位置为何,这是社会进化论叙事统辖之下行业自我认知和自我塑形所难以回避的问题。在这种叙述之下,生存空间的大小会被“新旧”之争所取代。但事实上,夕阳产业或古老工艺经常会改头换面、借尸还魂,想方设法继续重新定义自己的功能,以使自己继续维持下去。绘画并没有被摄影术取代,是因为绘画找到了自己“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和“身临其境”这些传统功能之外新的生存空间。蛇不需要进化,白垩纪灭绝事件中鳄鱼活了下来,有生存空间就不需要进化。 引自第4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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