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步主义之都

出行需迂回，迂回即风水。
旧金山的进步主义更关心消费而不是生产，更关心居民住房而不是职场法则，更关注自我成就而不是物质利益，更关注社区赋权而不是阶级斗争。它的第一要务并不是变革而是保护——保护城市环境、建筑遗产、邻里社区、多元差异，最重要的是保护市民生活免遭美国资本主义激进变革洪流之荼害。
在城市政体中，非正式的治理联盟制定并推行公共政策时，商业领袖通常会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美国资本主义社会通常运作时，企业控制经济资源和组织资源，而这些资源是完成公共目标、实现斯通所谓的"社会生产"所必需的。城市政体只要根基牢固，即使面对有组织的政治阻碍能维持下去。它可以借助自身社会生产力的优先权及其从整体上为本市进行战略规划的能力﹣﹣而不是借助强权统治和意识形态霸权﹣﹣维系自身。与那些虚无缥缈的替代品相比，只要这样的政体表现得更好，能够实现集体目标并提供个体机会，市民和政治家就会给予支持。而且，他们是头脑清醒而又实事求是，并未因为遭到欺诈或者胁迫而进行选择。……斯通的社会生产模型（"赋权"）比社会控制（"控权")更好地解释了政体的存续。它也解释了为什么城市政体一旦确立就很难改变。如果一个政体的集体目标是维持政体不变、如果其社会生产力足够发达、如果可以替代的制度并不存在，那么，这个政体将不再遭受外来威胁的影响。
没有政党及其他制度性的表达机制，这些抗议活动就会发展成为社会活动，以阻止后工业资本主义影响下社区生活及地方民主的消失。……然而，作为抗议活动，所攻击的不过是城市生活中司空见惯的社会衰败的表征：交通堵塞、环境污染、高层建筑、无序发展、过度扩张、社会脱序和政府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