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颍州 扬州 （1）运法之坏

颍州 ying3，安徽阜阳。
定州，河北保定。
亲炙：亲身受到教益。
《减字木兰花》
春亭月午，摇荡香醪光欲舞。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
轻烟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醪糟：lao2zao1未过滤的酒，浊酒。
婉娩：wan3mian3 仪容柔顺 容貌温婉的样子。
泝流：su4，同溯流，逆着水流方向。
迤逦：yi3li3，曲折连绵。
=======《满江红·怀子由作》=====
清颖东流，愁来送，征鸿去翮。情乱处，青山白浪，万重千叠。孤负当年林下意，对床夜雨听萧瑟。恨此生，长向别离中，凋华发。
一尊酒，黄河侧。无限事，从头说。相看恍如昨，许多年月。衣上旧痕余苦泪，眉间喜气占黄色。便与君、池上见残春，花如雪。
翮：he2，带有空心硬管的羽毛，指鸟翼。
林下意：苏辙《逍遥堂会宿二首》并引：辙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壮，将游宦四方，读韦应物诗，至“那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侧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凤翔至是时已二十余年，仍未实现“对床夜语”的愿望，故曰“孤负”。孤负，辜负。林下意，相约退出官场，过隐居的生活。萧瑟，雨声。
眉间喜气占黄色：谓眉间出现黄色，有即将归去的征兆。韩愈，“眉间黄色见归期”。 
==========运法之坏=======
宋以开封为首都，而开封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无险可守，所以必须驻扎重兵于京师，以拱卫国家根本之地。兵需食粮，粮食都赖漕运。嘉佑以前，每年运输总额六百万石，欠折（短缺）不过百分之一。而苏轼查得去岁全面载运量只有四百五十万石，而欠折总数却高到三十余万石。
研究这弊端的由来，因为从前的发运司，听任纲运的船夫们搭载部分私货，征商（包税的人）不得留难，所以船上都很富厚，视官舟为家，自行弥补缺漏，货皆速达而折欠绝少。但自熙宁以后，执掌库藏、金宝、货物权衡、度量等事，隶属户部的金部官吏与转运史却要点检私载，因为从中可以“留难需索”，把纲运梢夫敲诈的穷困骨立，富商大贾既不肯冒险交漕船载货，船夫们只好专门偷盗官米。
臣闻唐代宗时，刘晏为江淮转运使，始于扬州造转运船，每船载一千石，十船为一纲，扬州差君将押赴河阴，每造一船，破钱一千贯，而实费不及五百贯。或讥其枉费。晏曰：大国不可以小道理。凡所刱置，须谋经久。船场既兴，执事者非一，须有馀剩衣食，养活众人，私用不窘，则官物牢固。乃于扬子县置十船场，差专知官十人。不数年间，皆致富赡。凡五十馀年，船场既无破败，馈运亦不阙绝。
刱：chuang4，通创。开始，初次做。
馀：yu2，通余。
富赡：shan4，丰富充足，形容才华、财物。
馈运：kui4，运输粮食。
至咸通末，有杜侍郎者，始以一千石船，分造五百石船二只，船始败坏。而吴饶卿者，为扬子院官，始勘会每船合用物料科，实数估给，其钱无复宽剩，专知官十家即时冻馁，而船场遂破，馈运不继，不久遂有黄巢之乱。刘晏以千贯造船，破五百贯为干系人欺隐之资，以今之君子寡见浅闻者论之，可谓疏谬之极矣。然晏运四十万石，当用船四百只，五年而一更造，是岁造八十只也。每只剩破五百贯，是岁失四万贯也。而吴饶卿不过为朝廷岁宽四万贯耳，得失至微，而馈运不继，以贻天下之大祸。
冻馁：nei3，寒冷与饥饿。
臣以此知天下之大计，未尝不成于大度之士，而败于寒陋之小人也。国家财用大事，安危所出，愿常不与寒陋小人谋之，则可以经久不败矣。臣窃见嘉祐中，张方平为三司使，上论京师军储云：今之京师，古所谓陈留，四通八达之地，非如雍、洛有四河之险足恃也，特恃重兵以立国耳，兵恃食、食恃漕运，漕运一亏，朝廷无所措手足。因画十四策，内一项云：粮纲到京，每岁少欠不下六七万石，皆以折会偿填，发运司不复抱认，非祖宗之旧也。臣以此知嘉祐以前，岁运六百万石，而以欠折六七万石为多。访闻去岁，止运四百五十馀万石，而折欠之多，约至三十馀万石。运法之坏，一至于此。又臣到任未几，而所断粮纲欠折干系人，徒流不可胜数。衣粮罄于折会，尽于折卖，质妻鬻子，饥瘦伶俜，聚为乞丐，散为盗贼。窃计京师及缘河诸郡，例皆如此。朝廷之大计，生民之大病，如臣等辈，岂可坐观而不救耶。輒问之于吏。
恃：shi4，依仗，依靠。
鬻：yu4 卖。
伶俜：ling2ping1，孤独的样子。
禁军的粮食需要百姓“爇穗以供之”：粮食还没熟弄下来先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