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不透明，魔术，螺旋

  “蝴蝶”一般具有以下几种精神指涉：首先是超越、解脱：其次是短暂性和偶在，或者说死亡；然后就是神秘和不透明。这三种涵义是东西方不同视角共有的蝴蝶解说。魔术、镜子、花朵，是纳博科夫迷恋的自然物象，但蝴蝶却是他在俄语与英语之间来回摇摆的卡隆之船。在纳博科夫看来，蝴蝶的不透明在某种意义上指涉私人空间的不透明，亦即隐私和潜意识的存在。爱欲和冥想都需要一个绝对化的私人空间。
他说：“当一只蝴蝶不得不扮成一片叶子时，不仅一片叶子的所有细目都得到了美妙的表现，就连被蛴螬咬破了边儿的洞的斑纹也被模仿得淋漓尽致。”蝴蝶的伪饰手段延伸到了文字当中，自然就漫漶成魔术的面具。激情的汹涌、理性的尊严，就像蝴蝶的翅膀，但更像蝴蝶突然的反飞姿态，因为背光的事物充分暴露于视线当中，成为了某种神示君临的征象。他一度在一种“红将军”蝴蝶上，竟然看到了图案为“1881”的字样，因为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被刺杀那年即1881年。不能不对这种“命运之蝶”产生膜拜，这让他产生了如下想法：一个人的思想，在大自然的水面必然有一个物象的念头，对他来说，这就是蝴蝶。
纳博科夫曾如此比拟自己的一生：“我的生命犹如玻璃球中的彩色螺旋。”因为“螺旋是圆神灵化的体现。圆在断开后，表现出时间上与生俱来的螺旋性，螺旋因此有了生命。”其实，这螺旋难道不是蝴蝶为自己提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