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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锦华：我就说你的那种冲动、直觉，生命自身的那种寻找出路、寻找形态的过程，这个动力和你选择的材质、你采取的这个制作过程，以及这个制作过程当中必然包含的工艺的因素本身，是不可剥离的，我没有办法剥离出来象征作品的形式、象征作品的内容，因为雕塑放到那儿的时候，它就是你的内容。我刚才说你不是一个再现性的艺术家，所以其实你没有办法捕捉内容，你没有办法描述这个内容是什么。我看你那些评论我就觉得不喜欢，因为大家总想说你在表达什么，我觉得你表达了什么就是你的表达自身，而你的表达行为本身是你的表达，这个其实也是所谓艺术的理想状态。古典性的东西——我们还是说那个洋葱——那个形式本身是分层的，你可以一直剥，你每次剥的时候，好像是剥离形式，到达内容。你的那个作品更极端的、非古典性的，就是你的这个不分层，它就在那儿，这个形式本身也是不能剥离的，所以不能分解为工艺性的过程。
    向京：就像我几次被出版社要求写一些关于雕塑技法的书，而我根本写不了，创作对我来说是个思维路径，分解成工艺性过程是毫无意义的。
    戴锦华：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说，不可能有任何人——不论他多笨一一会认为你是古典性的艺术，你的作品的非古典性就在于这些东西是具象的，但是它本身是语言，而不是经由语言的言说。所以对我来说另外一个难点：因为它完全是你处于某种封闭或者说自闭状态当中的生命冲动，而这生命冲动获得了物质形态的这样一个东西，因为是这样，所以它必然是女性的，可是当我们说女性的时候，我们是在说什么，对不对？如果是男性的我们就不说了。当我们说女性的时候就特别地是在说什么，可你没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