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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惊动了的睡意飞来飞去,飞来飞去。现在它沿着第聂伯河飞。飞过一座座死寂的码头,来到了波多尔区上空。这里很早就黑灯瞎火了。大家都在睡觉。只有在沃伦街角上一栋三层楼的砖房里,一个图书馆工作人员的住宅里,一间像廉价旅馆的廉价房间一样的房间里,在罩在高高拱起的玻璃灯罩的电灯下面,坐着蓝眼睛的鲁萨科夫。在他面前放着译本沉重的黄皮封面的书。眼睛沿着字行缓慢而庄重地移动着。 “我看见了站在上帝面前的死了的和伟大的人,书打开着,另一本书也打开着,这是一本生活的书;于是死人们都按各自做过的事和书中所写的内容受审。” “于是海交出了在海里的死人,死亡和地狱交出了在死亡和地狱里的死人,每个人都按自己做过的事受审。凡是没有被记入生活的书里的死人,就被抛进火湖。于是我看见了新的天空和新的土地,因为以前的天空和以前的土地过去了,而海已经没有了” 随着他阅读这本惊心动魄的书,他的智慧逐渐变成一把闪闪发光的刺透黑暗的剑。 疾病和痛苦在他看来是不重要的,非本质的。疾病在落掉,就像森林中被遗忘的枯枝上树皮自动落掉一样。他看见了蓝色的、深不见底的无数个世纪的烟尘,看见了无数个千年的走廊。他没有感觉到害怕,而是感到了一种明智的顺从和景仰之情。和平在他的心灵中扎根,他在和平中读到了这一段话:“......把眼泪从眼睛中去掉,不会再有死亡,哭泣、号叫、疾病都将不会再有,因为以前的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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