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
921 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她很恨我居然语文不差,只有说我其他的致命弱项。有一次她在课堂上批评我,说我数学成绩太差,拖了班级的后腿。我说:我们班又不是猪,还分前后腿。 引自 13-15岁 初中 992 潘蕾,是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孩,黑瘦矮小,但一张嘴绝不饶人。她在我本子上的留言是:芸芸众生,你是否能独善其身?!悠悠俗世,你敢向红尘吐蕊?!以我初中三年级的智商,我呆掉了,这是什么意思?向红尘吐蕊,是不是教导我不要抽烟?从此,我看潘蕾的眼光不一样了,我始终觉得她有点神秘,说不定是上天派下来体察民情的,故意装得很庸俗的样子。 引自 13-15岁 初中 1353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写封信或者好生面谈一哈?她眉毛一挑:谈?谈啥子?有啥子好谈的?你直接跑。我啊了一声:那我妈咋办?她说:这是个法制社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有那么容易杀人放火的?她还说了一句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的话:不要用放大镜看别人,也不要用缩小镜看自己。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引自 19-20岁 大学 1356 离开成都那天,我打了五个5。三姐出现的速度比110还要快,真不愧曾经是专业安保人员。我当时和黑社会又吵了一架,并英勇地一脚踢碎了落地玻璃,地上流了一摊血。三姐赶来的时候,看见我站在一摊血液中发瓜,果断把我拦腰抱起(还不忘帮我收几件衣裳和拿证件),一趟子冲出小区拦住一辆面包车,把我塞进车里,拍了两百元钱给司机:哥老倌开快点,谢了。回头看,走过来的路上都是弯弯曲曲的血迹,我忍不住唱起一首歌曲: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细又长,一直伸向迷茫的远方,我愿随着那条迷茫的小路去,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引自 19-20岁 大学 1361 我还是给黑社会写了一封信,最后一封信。信中写道:自古穷通皆有定,聚散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引自 19-20岁 大学 1583 广州这边的人们无论谈论什么,结尾一般都是这样两句话:一、这个世界好难讲的!二、自己开心就好啦!还有两句话是:一、这个世界很复杂!二、生活可以很简单! 引自 23-25岁 广州 1893 今天对我特别重要,因为我会做番茄炒鸡蛋了!开始炒鸡蛋的时候,油不能太烫,太烫瞬间鸡蛋就糊了,也不能炒老,因为一会儿还要和番茄合炒。炒番茄的时候,倒是需要很烫的锅、很烫的油,这样番茄容易出汁,这个时候再追加盐巴下去,汁水就出得更好。汁水差不多了,就倒炒了一半的鸡蛋,番茄汁瞬间包裹鸡蛋的时候,香味一下子就腾起来了。特别正确的番茄炒鸡蛋的味道。 引自 23-25岁 广州 1952 我说:妈,你在成都要是特别寂寞,就看看春节联欢晚会,热闹。我给你搞一整套,盗版的,不贵。我妈说:不用,一个人生活挺好的,有时候看电视都嫌里面人多。 引自 25-26岁 上海 1955 外公写过这么一首诗:太阳出来绯红,照得石头梆硬。 引自 25-26岁 上海 2130 文殊院的后花园里,一对中年情侣手拉手转起耍,这个年纪了还拉起手,眉目之间默默地有情。走到一个劝世牌下,他们扬起头看,然后又看对方,笑了一笑,手拉得更紧。干脆挽在了一起,慢慢地走远了。劝世牌上写的是:你可以拥有爱,但是不可以执着一因为分离是必然的。 引自 25-26岁 上海 2177 来一亲一我!来一亲一我!听见外面有吆喝的声音。这个叫卖声从小时候就有,那时候我问我妈,咋个那个人遍街喊人来亲我喃?他缺人爱他吗?我妈说,不是“来亲我”,是“卖青果”。四川话里,橄榄又叫作青果。天闷热,我下去找卖青果的,一个老头在太阳坝坝头提着秤盘站着,秤盘里放着最后一盘青果。吃青果是清心火的,最近我妈又在上火,就全买了。 引自 26-27岁 成都 2242 路边不知是谁扔了一件破了的衣服。那衣服仰面躺在草丛里,袖子还卷缩着,保持着刚脱下来的样子。我觉得这样不好。如果要扔那件衣服,应该叠好放,要不然那衣服会以为你还要穿它,会一直等你。 引自 26-27岁 成都 但是,我又多嘴,问当时的男朋友九色鹿先生:你觉得我以后会是一个有成就的人么?他点点头:会,你最终会让我骄傲的。唉,我心里又不平静了,坐在那里发呆。我最爱发呆了。发呆最大的好处就是发着发着,慢慢就睡着了,能睡得特别香。比正常睡觉还香。睡一个饱饱的觉,是非常实际的好处,非常惬意,就忘记了为什么发呆。 引自 后记 我在严肃地想成为一个真正自主的作家,什么都在尝试,散文、童话、诗歌、虚构小说。我也开始了大量阅读,什么严肃看什么。这一段时间的写作,攒成了第二本书《黑花黄》,零零碎碎,杂七杂八。大部分只是一种尝试。很艰难的尝试。我比较少提到这本书,但是有时候也有读者说喜欢这一本,我就会格外开心。连这一本都喜欢,真是我亲生的读者。 引自 后记 我不着急了,等,等待那种让我有写作冲动的内容到来。如果不来,生活也没有薄待我。前几天朋友史航发了几张我七八年前的照片来,短发、桀骜不驯的样子。而现在的我,长发披肩岁月静好。我第一感觉是羞愧,不知道该面对哪一个我。哪个才是我?两个都是,好像又都不是。我唯一愿意面对的,可能依然是充分地活,有感而发,写了就忘。这倒是和以前的想法,本质上一样。 引自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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