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s of 中国历史的二十个片段
要是冯道生在前南斯拉夫,在国家分裂、民族仇杀、宗教冲突时,他能做什么 ?最容易的自然是“灭迹山林”,国内找不到,可以到国外去找,有钱就做寓公,没有钱也可以当难民,先在外国爱国,等天下太平了再回去爱国。在国内“灭迹山林”就没有那么方便,且不说在纷飞的战火中难保不中流弹,激烈的国家、民族、宗教情绪大概也容不得你置身度外,不过却能避免后人说长道短。另一条路就是当忠臣,选择一方后就竭尽全力,这样无论生前死后都能博得一部分人的赞扬。但旁观者已经可以看出,冲突中似乎没有一方握有全部真理,忠于一方的代价必定是是非参半,或者是更多的生命财产损失。这样的忠臣越多,战争持续的时闻就越长,人民蒙受的损失也越大。如果有第三条道路,那就是以人类的最高利益和当地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前提,不顾个人的毁誉,打破狭隘的国家、民族、宗教观念,以政治家的智慧和技巧来调和矛盾、弥合创伤,寻求实现和平和恢复的途径。这样做的人或许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但他对人类的贡献无疑会得到整个文明社会的承认。 冯道走的就是第三条道路,尽管他没有走得很好,也没有最终成功,就像他在《长乐老自叙》中所说“不能为大君致一统,定八方,诚有愧于历职历官,何以答乾坤之施”;但与灭迹山林”或效愚忠于一姓一国的人相比,他无疑位该得到更多肯定。 引自 片断十二 五代十国:冯道长乐 /209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反过来说一切当代史又何尝不是都能在中国历史里找到答案。
历四朝、事六主的冯道,哪怕他出发点确是为国为民,但不符合儒教主流价值观,只能以“无耻“留名于史。
千余年后的一位革命者,哪怕是保住国号、首都,也逃不过一个“伪”字,逃不过他努力保护的民族对他的唾骂。
北宋的决策固然暴露了君臣的昏愦,但他们对于燕云旧地的民心作了完全错误的判断,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们认为,无论如何,燕云旧地的百姓大多是汉人或中原移民的后代,同属“炎黄子孙”,与契丹和女真毕竟是异族,他们长期受到异族的压迫,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必定一直在盼望重新成为宋朝的臣民,欢迎宋朝的统一。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从唐朝后期开始的汉人北迁,一部分是契丹政权军事掳掠和政治胁迫的结果,另一部分则是在战乱情况下汉人自愿的迁移,或者是随着投降契丹的汉族将领而北迁的。至于燕云十六州的居民,他们大多照旧居住在原地,只是换了统治者。汉族人口构成了契丹(以后的辽)政权人口的大部分,他们参与了辽朝的建立和发展,其中的上层人物还成为统治集团中的重要部分。尽管在辽朝的汉人大多数是今山西、河北等地的移民或燕云十六州的土著,但他们长期生活在契丹政权下,在政治、经济、文化,以至血统方面与契丹已经密不可分。在分隔一百多年后,辽国的汉人与南方宋朝的汉人已经没有什么联系,更谈不上有什么共同的感情。正如熟悉彼此情况的宋朝真定府安抚使洪中孚所说: 臣契勘维持契丹者,自公卿翰苑、州县等官,无非汉 儿。学通书识者必取富贵,岂不知国家英俊如林,若南归, 其权贵要途,燕云数州学究安能一一遽用?此士人无归意 也。𫗴粥粗给者已连姻戚里,昔刘六符相虏,疾且笃,耶 律洪基临问遗言:“燕云实大辽根本之地,愿深结民心,无 萌南思也。”洪基乃洁其深结之道,六符对以“省徭役,薄 赋敛”,洪基深嘉纳之,遂减税赋三分之一,两地供输者皆 知之。 辽国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员大多是汉人,读书人有官做,百姓能减轻赋税负担,与契丹族之间能和睦相处并通了婚,即使是汉族移民的后裔,哪里还会有回到一二百年前的故乡或投奔南方政权的愿望?洪中孚提到的刘六符就是汉族移民后裔,其曾祖、祖父都是辽朝大臣,其父官至北府宰相,其兄与公主通婚,本人也官至宰相,他临终向辽道宗耶律洪基提出的“省徭役,薄赋敛”的建议得到采纳,从此辽国汉民的税赋减轻了三分之一。辽国百姓的负担比宋朝百姓轻,日子比南方过得好,是两国百姓都了解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指望辽国的汉民向往宋朝? 引自 片断十五 宋:道君末日 /251 实际上,迎接宋军的不是箪食壶浆和香花楼子,而是观望和猜疑,甚至是反抗。即使是被宋朝收编入伍的北方汉人,也往往与南人格格不入,摩擦不断。北方汉人认为自己受了歧视,“北人(契丹人)指日汉儿,南人却骂作番人”;而宋军士兵却将北人当作降人,抱怨朝廷对他们过于优待。宋朝的文武官员以他们的救星自居,有意无意将他们视为异己。金兵在占领燕京后,将当地百姓掳掠一空,留给宋朝几座空城。已在燕京一带生活了一二百年的汉人被迫北迁,他们固然怨恨入侵的异族女真人,但更加仇视与女真结盟的宋朝,因为正是宋朝要得到这片土地,才造成他们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结果是,南侵的金兵利用了想返回家园的北方汉人,将他们编入南下的大军。而被收编为“义胜军”安置在山西的数十万“汉儿”,不是阵前倒戈,就是被宋朝军民所杀,以致金兵如入无人之境,迅速逼近开封,敲响了北宋的丧钟。 引自 片断十五 宋:道君末日 /251 在中国历史中读到当代史的片段之二。
大概是15、16年的时候,听冯翊纲的讲座,讲到“只把杭州当汴州”,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台湾人以南宋自比,这个梗有好笑到。
再看北宋这一段历史,原来他们也曾执着过燕云十六州。一千年前,连统战口号都这么似曾相识。甚至连国族身份认同问题,都这么超前地出现了。
虽然“维持现状”听起来不像是个“解决“方案,但未能取得民心所向的情况下,怎么不是最佳选项呢。每每看到键盘侠叫嚣“要地不要人”,虽然心知他们智商未成年,但还是忍不住问,不说凭什么,就同为人,如果那个被“不要的人”是自己,那又作何感想?
看《库页岛往事》的时候一直不懂,为什么大细超。可能是常凯申的到来,让美丽的太平洋小岛屿经受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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