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我倒看看谁是胡说呢。”我说着,伴着她一直向冰座方面走去,我问:“是艺术家来寻情感的旧迹?还是哲学家在找思考的得 对象?” “我现在觉得哲学才是一种最高的艺术。” “我听见过哲学是知识的总汇,我听见过哲学是宗教的婢女,我还听见过哲学是科学的科学。”我说:“如今我又听到哲学是一种艺术了。 “那么你以为我的话可以说得通么?”她问,像我们平时谈论书本问题一样的严肃。 “也许,”我也比较严肃地说:“但这只是一个臆说,要证明这个臆说,就要有严格的方法,用广博的材料来锻练。这就是科学的工作。” “那么你以为写小说也是科学的工作了。” “严格地说一切艺术的根基都是科学的,音乐的训练难道不是科学么?” “是的,一切技巧的训练都是科学的。”她说:“所以哲学这个艺术,在基本训练上也是科学的。” “那么所有哲学家都是艺术家了?”我抗议地问。 “是的。”她说:“只有这种艺术家,他的创造是整个的,他的一生只有一件艺术作品,而作品永远是赖着他的想像在补充与修改。” “而你也想做这样的艺术家了!” “我只能说有兴趣。” “但是人人以为你对于歌唱有特殊天才。” “这就是说我对于哲学没有天才。” “我相信天才是难得的,一个人有一种天才已经是了不得了。” 引自 ◆依据1946年怀正文化社初版重排,一字未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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