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漫漫长路去加利西亚

“加利西亚”这个概念事实上到1772年才得以出现，它是哈布斯堡创造的，一度以哈布斯堡的君主约瑟夫二世为认同。在加利西亚的农民眼中，哈布斯堡带来了开明的启蒙时代；在犹太人眼中，加利西亚不仅代表着一个地理地貌上的空间，还代表着启蒙幻想的哲学版图；在加利西亚的波兰人心里，波兰心和波兰血是内心的真实体验，而做加利西亚人则是其生动的外化表现。

何谓“加利西亚”？首先，加利西亚是一个地缘政治下被建构的地理空间，当19世纪的民族运动波及加利西亚的波兰人、鲁塞尼亚人和犹太人时，加利西亚的概念就具有了超越性。但是这种超越性需要有有严谨认真的自我文化建设，例如1809年出版的加利西亚植物学百科全书，以及后来的动植物昆虫图志，还有1876年的加利西亚体质人类学，这些文化建设使加利西亚从18世纪的地缘政治产物蜕变成为19世纪的一个自然空间。

可以说，加利西亚是一个充满了认同性的地理空间，不同与波立联邦时代的严苛，哈布斯堡对这片土地的统治更为宽松和开明——恰逢奥地利的开明君主制转型期。由此，约瑟夫二世成为了开明的加利西亚的认同符号。可以说，加利西亚的特性是由波兰人、鲁塞尼亚人和犹太人以及哈布斯堡皇帝的存在组成的，哈布斯堡的皇帝成为了连结地缘上的加利西亚不同族群的符号，而哈布斯堡的强大也成为皇家属地加利西亚的自治保证。

脍炙人口的关于哈布斯堡帝国兴衰的小说《拉德茨基进行曲》中，加利西亚也是一个重要的符号。在《拉德茨基进行曲》中，作者塑造了哈布斯堡王朝的神秘边境——加利西亚。在作者的笔下，加利西亚的观念只有在皇帝心中才能达到极致才最有意义，因为他代表了加省与哈布斯堡之间最基本的纽带。作者还从皇帝的角度出发，描写了弗朗茨·约瑟夫骑马时遇到加利西亚犹太人向他致敬的场面，这也说明了哈布斯堡皇帝在加利西亚犹太人心中的庇护者形象——甚至能联系到解除了“巴比伦之囚”的君王居鲁士一世。

曾经作为欧洲边界的哈属加利西亚实体在大战后消失了，但留下了想象却持久存在的那个过去和未来的加利西亚。直到2000年，一伙人自称加省乌克兰人在利沃夫高调庆祝了弗朗茨·约瑟夫的一百七十岁诞辰，作为符号的加利西亚没有被忘记。It's a long long way to Galicia，But my heart's right t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