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塔兰1
我花了很长的岁月,走过大半个世界,才真正学到什么是爱、什么是命运,以及我们所做的抉择。我被拴在墙上遭受拷打时,才顿悟这个真谛。不知为何,就在我内心发出呐喊之际,我意识到,即使镣铐加身,一身血污,孤立无助,我仍然是自由之身,我可以决定是要痛恨拷打我的人,还是原谅他们。 引自第1页 和世间可怜人初次打照面时,如果有什么感觉,那就是撕心裂肺的愧疚。我打劫过银行,卖过毒品,曾被狱卒毒打到骨头断掉。我挨过刀子,也拿刀捅过人。我在人皆冷酷无情的监狱待过,翻过围墙逃狱,逃出那不是人过的生活。尽管如此,乍见这贫民窟的残破与贫瘠,我难过到极点,每一幕都教我心如刀割。 引自第6页 我是个逃犯,被通缉,被追捕,是被悬赏捉拿的要犯。但我更胜他们一筹,我很自由。逃亡时,每一天都是人生的全部。每一分钟的自由,都是以喜剧收场的一部短篇小说。 引自第24页 阿富汗媒人说,爱意滋生大半缘于声音。 引自第27页 从某个角度来说,理智与爱不能并存。爱之所以存在人世,正因为爱非理智。 引自第28页 她以那眼神直视世界,以那目光压倒世界,我喜欢她这一点,因为那时候我不喜欢这世界。 引自第42页 “这里不是印度。这里有来自印度各地的人,但这里不像印度。孟买是个自成一体的世界,真正的印度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在别的地方,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 引自第50页 人得有所为有所不为。毕竟,文不文明,主要得看我们禁止什么,而不在于我们允许什么。 引自第60页 朋友,对我而言,每过一年,就觉得友谊这东西愈难理解。友谊像是没人及格的代数小考。在我心情糟透时,我想,所谓的朋友,顶多只能说是你不鄙视的人。 引自第67页 虚伪只是另一种残酷。 引自第68页 在完美的世界里,人在下午两点时都会像猫。 引自第69页 在我看来,大部分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你开始觉得心像是挤了太多人的救生艇,为了不让它下沉,你抛掉骄傲,抛掉自尊和独立。不久后,你开始抛掉其他人,你的朋友,你认识的每个人。而这仍然不够,救生艇仍然在下沉。这时,你也知道,你就要跟着那救生艇一起沉下去了。我在这里看到很多女孩子有这样的遭遇,我想那是我讨厌爱情的原因。 引自第73页 事实真相比个人体验更奥妙,有些事不是我们眼见为凭,甚至不能以我们的感觉为准,那是让人领悟光凭聪明未必能看透人世奥妙的一种真相,让人明白感受与现实不能混为一谈的一种真相。面对那真相,我们通常无能为力。了解那真相所要付出的代价,就像是了解爱所要付出的代价,有时大到无人愿意承受。那不尽然会使我们更爱这世间,但的确使我们不至于去恨这世间。 引自第96页 最初我们什么都怕,怕动物、天气、树木、夜空,但就是不怕同类。如今我们怕同类,却几乎不怕其他东西。没有人知道别人为何做了某某事,没有人说真话,没有人快乐,没有人安全。面对这个处处不对劲的世界,人最不幸的事就是活下来。而人得活下来。就是这种陷入两难的情况,让我们深信人有灵魂、有个上帝在掌理灵魂的命运这样的谎言。于是你有了灵魂。 引自第108页 “了解世界出了什么毛病,的确是件好事,”隔了一会儿之后,卡拉说,“但了解不管世界出了多大毛病,你都无法改变,也同样重要。这世上有些不幸的事,其实是在有人想改变时,才变得更加不幸。 引自第114页 我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理解,所有农民,各地的农民,都是这样的疲倦、忧虑、自傲、悲伤。靠田地过活的人,唯一真正拥有的东西,就是翻掘的土和撒下的种子。大多时候,农民只能靠上帝加诸开花生长之物的喜悦——无言、神秘、令人心碎的喜悦——来协助他们面对饥饿和灾祸的威胁。 引自第133页 这世上有种幸运,其实说穿了就是在最合适的时间,恰好置身在最合适的地点;有种灵感,其实说穿了就是以正确的方式做正确的事。而人只有把野心、目的、计划完全抛掉,只有在大叹不妙的黄金时刻,把自己完全放掉,才会有这两种好事降临身上。 引自第139页 人之所以渴望爱,急切地追求爱,乃是因为爱是治疗孤单、羞愧和悲伤的唯一解药。但有些情感藏在内心极深处,只有孤单能帮你寻回。 引自第144页 城市,人虽然昧着自己的个性和灵魂,却可以活得好好的。如果住在村落里,人就必须彻底看清自己的个性和灵魂。 引自第169页 梦是愿望与恐惧交汇的地方。他说,愿望与恐惧合而为一时,我们称之为梦魇。 引自第173页 如果命运没让你大笑,那是因为你根本没弄懂那笑话。 引自第191页 这世上由信念所引发的诸多作为,最漂亮的莫过于穷人的慷慨。 引自第214页 比起对别人说真话,人们更常对人说谎;比起对人说谎,人们更常对自己说谎。但命运不说谎。懂吗? 引自第221页 真理就是世上没有好人或坏人。世上有善行或恶行,但人只是人,人因为所做的或拒绝做的,才与善、恶扯上关系。真理就是任何人,不管是当今最高贵的人或最邪恶的人,只要其内心出现一瞬间的真爱,在那一瞬间,在其如莲花瓣般重重叠叠的激情之中,就有了生命的所有目的、过程与意义。真相就是我们,我们每个人,每个原子,每个银河,宇宙中每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全都在朝上帝移动。 引自第226页 “这些人活不了多久,”阿布杜拉用了我已开始见怪不怪的漂亮措辞总结,“他们为自己偷到了可以苟活的生命,然后把生命卖给其他垂死的人。” 引自第241页 不管是哪种苦,都来自失去曾拥有的东西。年轻时,我们觉得苦是别人加诸自己身上的东西;年纪更大之后,当门砰然关上——人们知道真正的苦乃是要从自己被夺走什么东西来衡量。 引自第340页 苦就是渴求,不是吗?渴求,不管是渴求哪种东西,都会带来苦。不渴求东西,就没有苦。每个人都知道这道理 引自第342页 我不知道何者较令我害怕, 是摧毁我们的力量, 还是我们忍受那力量的无穷能力。 引自第380页 我们的爱有时穷酸得一无所有,只剩希望;我们的哭有时慷慨得倾尽一切,却不流一滴眼泪。最后剩下的,就只是爱及其责任,悲伤及其虚实。最终那就是我们所拥有的,在黎明降临前我们要牢牢抓紧。 引自第391页
147人阅读
说明 · · · · · ·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