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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神秘的泛神论者,渴望捕捉并理解宇宙万物。他试图创建一种简洁有力的表现手法,以表达他那些深奥复杂的思想。他常说:“诗歌应该有点粗糙。”他的诗歌显然如此,但这是米开朗基罗在与坚硬大理石搏斗时所体现的粗糙。他对俄语词汇的价值有异常敏锐的感觉,俄语词汇对他而言是赤身裸体的,未着任何文学联想之外衣。在这方面,他是赫列勃尼科夫的先驱。他的诗中没有陈词滥调和廉价装饰。他的最好诗作是对大自然的有力再现。 按:犹谢灵运之于汉语。 赫列勃尼科夫是一位十分独特有趣的人,与其他未来派不同,他是一个神秘主义者,或更确切地说,他具有一个原始人的神秘现实主义世界观。不过,他的神秘主义是物和词的神秘主义,而非思想和象征。在生活中,他迷信得令人纳闷;在诗歌中,他与其说是一位我们通常所理解的诗人,莫如说是一个玩耍语言的魔术师。词和形式于他而言是自在的存在,他毕生的工作便是去创造一个词的新世界。他对俄罗斯语言的实质有着深刻的、原生的感受力。他是一位斯拉夫派,却是一位前基督教的、近乎前多神教的斯拉夫派。他的俄国是一个脱离一切基督教文明和欧洲文明标准的俄国,是一个“被鞑靼人挠到的”俄国。他眼中的原始世界既非古米廖夫神话中的盛大庆典,亦非卢梭所谓道德高尚的朴素,因为他所追寻的并非自然的人而是神奇的人。世间万物对他而言均为建造词的新世界之材料。这一词的世界无疑是一个天才创造, 他的创作对于语文学家而言亦十分有趣,因为他是语言的主人,他深知语言的各种潜在可能性,并能迫使语言显露这些潜能。其创作构成一个微观世界,它极其浓缩地反映出语言完整生命历史的创造过程。 在其创作语言学中,赫列勃尼科夫忠实于俄语的本质精神,他所使用的手法亦为这一语言自身所使用的手法,即类比。另一位未来派[克鲁乔内赫(Kruchonykh)]则竭力创造一种全新的语言,甚至要为每首新诗专门创造一种新语言。这一运动成果甚微,因为克鲁乔内赫及其大多数追随者均对俄语的语音灵魂缺乏感受,他们的书面发明大都难以上口。但是,当这种“超感的”(trans-sense)语言与俄语的语音灵魂相互吻合,便能产生出相当有趣的效果。使其产生活力的一个好办法即给“超感”词汇添加完全合适的音调,这能制造一个幻觉,似乎听到的是“业已存在的俄语”。年轻的未来派伊利亚·兹达涅维奇(Ilya Zdanevich,现居巴黎)尤擅此道。由他本人出演的“超感”剧让人听得津津有味。“超感”运动对于俄语诗歌的“去意大利化”无疑贡献甚大,促进俄语回归其更为粗糙单纯的语音和谐。 曼德尔施塔姆的语言时常具有华丽的“拉丁”调性,在罗蒙诺索夫之后尚无任何一位俄国诗人有此音调。然而,他诗歌中最本质的因素仍为他的形式,以及他强调形式、使形式变得可感的手法(无论他的历史观如何有趣)。他实现这一目标之手段,即运用各种能引起矛盾联想的词汇,他那里既有已很少使用的庄严崇高的古词,亦不乏很少入诗的日常生活用语。他的句法更是一种奇异混成,充满修辞色彩的段落与纯口语句式相互争斗。其诗作结构似乎亦意在突出艰难,彰显其形式之崎岖,这是一条被折断的线索,其朝向在每一诗阕之结尾均会转变。他庄严的雄辩口吻在那些出人意料的怪异场景中显得尤为崇高。他那些以语汇和节奏为基础的雄辩宏伟壮观,却很难翻译。 如赫诗: 碗从长桌上被放逐—— 有人在剧院顶层楼座畅饮烈酒。 神赐的葡萄酒也是野兽的盛宴—— 公牛抬起他们蓝灰色的角。 所谓“怪异的庄严”也就是风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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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马用几个小时钉掌”
一群马用几个小时钉掌 吵嚷着像打雷,挤进一片牧场。 它们粗糙的身体逐渐排成队列, 他们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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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曼德尔施塔姆的相似(施工中
曼德尔施塔姆于赫可谓推崇备至、心摹手追,最近重读曼,聊发一端,可启三隅。 布罗茨基: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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