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
1. 他说:“以前,友谊对我来说,是一种可以证明有比意识形态、比宗教、比国家民族更强的东西的证据。在大仲马的小说里,主角的那四位朋友分属于敌对阵营,常常被迫互相争斗。可是这无损于他们的友谊。他们仍然运用策略在暗中彼此帮忙,讥笑他们各自的阵营所坚持的真理。他们把友谊高举在真理之上、在理念之上、在上级的命令之上、在国王之上、在王后之上、在一切之上。”
香黛儿轻轻摩挲着他的手,他停了一下,又说:“大仲马写三个火枪手,故事的历史背景比他自己的年代还要早两个世纪。是不是在他那个时代,就已经在感伤友谊的美好已然丧失?或者,友谊丧失的问题是近来才有的现象?”
从前那种内涵的友谊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友谊转化为一种互相尊重的契约关系,简单地说,就是彼此以礼相待的契约关系。那么,要求朋友去做一件会让他为难、或是让他不舒服的事,就是不礼貌。”
2. 然后让一马克又回到他的思绪里:“我要说的是,无聊的数量——如果无聊可以数得出来的话——现在的无聊一定要比从前的无聊多得多。因为,从前人们的工作,至少对大部分行业来说,根本无法想象不把热情灌注在他们的工作上:农夫爱他们的土地;就像我的祖父,他是个制造好看桌子的魔术师;而鞋匠,他熟悉村里所有人的脚;森林管理员;园丁;我想,甚至连士兵都带着热情杀人。对他们来说,不存在所谓生活的意义这的问题,很自然的,意义和他们在一起,在他们的作坊里、在田里。每个职业都创造出它特有的精神面貌、它特有的生存方式。一个医生思考的和农夫思考的不同,一位军人的举止也和老师的举止不同。今天,大家都变得很相像,同样都有对工作冷漠的通病。这种冷漠变成了我们的热情。这是我们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热情。
3. “放弃学业不是一种挫折,那时候我放弃的是雄心壮志。我当下就成了一个没有雄心壮志的男人。而没有了雄心壮志,我立刻就置身于世界的边缘。而且更糟的是:我就想当个边缘人,一点也不想去找其他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一点也不想,尤其是因为我不会落到悲惨的地步。可是如果你没有了雄心壮志,如果你没有一定要成功成名的那股强烈的欲望,你就会处在悬崖的边缘。我在那里待过,那真的是非常舒服。但是无论如何,我所处的地方毕竞还是悬崖边缘。所以,我的说法一点也不夸张,我是属于乞丐那一边,而不是属于这间华餐厅的老板这一边,虽然我在这间餐厅里度过了愉快的用餐时光。”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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