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一、社会问题

在阿伦特看来这个与他人共同遭受的能力无法超出私人的界限，它无论扩大到多少人的范围，始终是一种私人的单一情感，不具有真正的多数性质。这种甚至无须言语表达的自然情感，汇聚起的庞大人群最终让革命陷入狂暴的海洋，生存必需性所裹挟的暴力不可阻挡地彻底地抛弃了自由。在法国，“人民”（le peuple）成了纯粹数量意义上的大众的代名词，卢梭的“公意”作为整体意志的表达取代了古老的“人民同意”，多数人相互交换意见和达成同意的过程被取消为全体一致的恐怖统治。阿伦特严厉地批评了法国革命中政治德性的自然化和道德化，在她看来同情、爱这些直接的自然情感都是不具政治性的，它们倾向于消除人际交往的“之间”，把它们带入公共领域会造成反政治的恶果。在有着各自特殊利益的人当中，政治的统一力量应当是保持多数人立场的特殊性而又超越一己之私的“可普遍化的能力”，这就是阿伦特所说的“团结”，一种政治的友谊，团结作为政治德性是一种激发和引导行动的原则，而不是一种情感或情绪。法国大革命让阿伦特看到了贫困问题使现代革命陷入的尴尬处境：摆脱了专制统治的人们以“自然人”的身份登上了政治舞台，结果是把前政治的自然力量带入了政治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