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识分子与社会
“将个案视为趋势”和“单独一国的国际比较”的低智逻辑还真不少见:
尽管“intellectual”一词作为名词(“知识分子”)时,专门用来特指一些从事某种特定职业的人,但它作为形容词(“智慧的,聪明的”)时,则用来指示一种标准和成就。这些标准可以作为知识分子职业中大多数人的实际行为特征,但也可能与这一职业中人们的实际行为没有什么相关性。 客气点来说就是,公共知识分子在对他们各自专业领域之外的问题和事件进行评价时,并不总是展现出智力标准。知识分子自身对于智力标准的违背,反倒一再显示出“intellectual”一词的名词性义项和形容词性义项之间的区别,而这正好是他们想要混淆的。以下这些明显不合逻辑的案例都有违智力标准:将个案视为趋势(例如认为资本主义把工人变得更穷,好像他们之前倒更富裕似的),以及“单独一国的国际比较”(the one-country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例如李斯特·梭罗教授曾在说到失业问题时宣称:美国是工业国家中最“糟糕的”,但他在这样评价时,却只单独引述了美国的失业问题,而忽视在西欧及其他国家中失业问题逐渐恶化的情形。知识分子对智力标准的一种最常见的违背就是:给不同的观点扣上某种情绪性帽子,如扣上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同性恋恐惧症、排外情绪等等帽子,而不是去理性地回应别人的论点。 无论如何,在“intellectual”一词的名词性含义和形容词性含义之间,存在着太多的困惑,以至于那些对知识分子行为提出批评的人,要么被看成是对智力方面的努力怀有敌意的人,要么被看成是不能够欣赏智力过程或智力成果的人。理查·赫夫斯台特荣获了普利策奖的著作《美国生活中的反智主义》延续了这种困惑,这既体现在其书名上,也体现在其内容中。在这本书中,批评知识分子的人被描述为展现出“整个民族对于思想的不敬”,或者被描绘为“不喜欢专家和行家”的人。甚至阿德莱·史蒂文森这个徒有知识分子形象的人在选举中的落败,也被拉塞尔·雅各比在《最后的知识分子》中描绘为“美国社会中所特有的反智主义”范例。 虽然有些知识分子指责美国公众持有“反智主义”立场,然而,美国公众却一直在为其国人在科学、工程或医疗事业等领域的智力成就而骄傲。那些领域的从业者同样展示出了高超的智力能力,但那些从业者并不是本书在职业意义上所定义的知识分子。正如在许多其他情境中一样,知识分子以一种“与自己观点不同的人没有价值”的观念来看待其他人,以此作为对其他人不同看法的回应。 引自 第九章 知识分子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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