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科学史研究材料
1970年代中期,默沙东的研究人员与世界各地的研究机构合作,收集各种土壤样品,从中培养、筛选和寻找抗微生物的活性物质。结果,在收集到的4万多个土壤样品里,只有在一个土壤样品的培养和筛选过程中,发现了一类全新的抗寄生虫的化合物,而且活性极高。这唯一的土壤样品是由日本东京的北里研究所提供的,它来自东京郊外的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 原来是从4万多份样品里好不容易筛选到的,不是特地跑去高尔夫球场找的。很有趣呀!应证了試行錯誤的基本地位。
多年来只有默沙东拥有能产生艾维菌素的唯一菌种,直到1999年,意大利的一家实验室才找到了第二个能产生艾维菌素的菌种,结束了默沙东对艾维菌素的垄断! 很有意思呀,本应是公开共享的科学知识变成了被垄断的商业机密。到底是业界不属于科学界,还是科学界根本就不是默顿说的那样共享?
由于河盲症仅限于非洲和少数拉美国家,不是美国FDA的注册疾病,将伊维菌素用于人体的申请根本就无法在美国报批。后来,因旅居法国的非洲移民中有少数河盲症的病例,使它成为法国的注册疾病,于是默沙东将人用伊维菌素(改名为Mectizan)在法国的医药管理部门申报并获得批准。由于人用伊维菌素不能在美国FDA报批,在无偿援助的初期,许多非洲国家的政府和老百姓都怀疑此举的动机,认为默沙东有可能在用非洲人做试验。但事实很快证明,伊维菌素是治疗河盲症高效而且安全的药物。 有趣,这不就是Wenzel Geissler说的,异国权威标准和当地谣言问题吗?
不管药价定得多低,那一千八百万河盲症患者和八千万受河盲症威胁的非洲老百姓都不可能买得起。而免费捐赠又有悖于必须依靠利润才能有巨额投入新药(比如伊维菌素本身)研发的现代制药工业模式。 面对这个两难的选择,从主管研发的副总裁晋升为默沙东首席执行官的瓦杰洛斯博士在董事会的支持下,毅然决定向全球所有受到盘尾丝虫感染和感染威胁的人群无限期无偿提供伊维菌素! 当时有很多人不理解默沙东的这一决定,他们认为上市的制药公司应该为它的持股人提供最高的红利,而不应该牺牲持股人的利益来参与慈善事业,因为那是慈善机构该做的事。 然而正是这一举动,充分体现了默沙东一贯的以人为本,“为社会提供更好的产品和服务”的宗旨,赢得了社会的尊重,极大地提高了默沙东研究人员的工作热情和献身精神,也使得默沙东成为有志于从事医药工业的年轻人心目中理想工作的首选,被《财富》杂志连续7年评为全球最令人敬佩(most admired company)的公司。 各类优秀人才的聚集为默沙东持续稳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长远来看,默沙东的捐赠决定还是为它的持股人带来了更多的利益。 真的很感慨。总有鼠目寸光的人。但他们或许也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分工罢了。
为此,为研制新药伊维菌素立下汗马功劳的两位科研人员——默沙东公司的高级研究人员坎贝尔与曾任日本北里研究所研究员的大村智,于2015年与我国研制抗疟药青蒿素的女科学家屠呦呦一起,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还是觉得很神奇。很早之前就知道屠呦呦,现在又开始了解到大村智,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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