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到第十一封信080

    突然听到有人那样叫我，我站起来，没有答应。公爵继续用真正贵族的语气叫我，那种语气极为质朴，没有任何客套“您几乎走遍了欧洲，我肯定您会同意我的意见。”
    “关于什么，我的公爵？”
    “关于英国。刚才我对这儿的某某公爵说，”他用手指了指，未作进一步的说明，“英国人当中没有贵族。他们有头衔和官职，但他们不懂得我们说的真正的贵族等级，它按照既不能买来也不能授予的特征来区分。君主可以制造出公侯，教育、环境、天赋、美德可以制造出英雄，但这些东西都不足以形成一个贵族。”
    “公爵，”我回答说，“按照贵族这个词过去在法国理解的意思，同时，我相信，按照您和我现在理解的意思，它已经变成了一种虚构，恐怕过去也一直是一种虚构。您让我想起了劳拉凯先生的话。他开完法国元帅会议回去的时候说：‘我们是十二个公爵和有爵位的人，但我是唯一的绅士。’”
    “他说得对，”公爵答道，“在大陆，只有家世古老的绅士（Gentilhomme）被认为是高贵的，因为在高贵仍然名副其实的国家，它是血统而不是财富、宠爱、才能或职业所固有的。它是历史的产物，而且就像在物理学中某些金属的形成期似乎停止了一样，在社会中，贵族的形成
期也停止了。正是这一点，英国人不懂。”
    “的确如此，”我答道，“他们虽然还保留了很多封建时代的骄傲，但已经丧失了封建制度的精神。在英国，骑士精神已经让位于工业。后者很乐意在一种贵族体制中占有一席之地，条件是让新兴家族也能得到古代凭借姓氏而拥有的特权。
    “由于这种社会革命，由于政治上一系列变化的结果世袭权利已经不再和某个等级联系在一起，而是被转让给个人、公职和地产。从前是土地因为赢得土地的武士而高贵，现在是人因为占有土地而高贵。在英国被称为贵族的，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足够富裕的等级，能穿得起某种衣服。毫无疑问，这种金钱贵族和血统贵族有很大的区别。买来的地位证明了人的才智与能力，而继承的地位证明了上天的眷顾。
    “金钱贵族和血统贵族这两种人在英国被混为一谈，结果，其姓氏属于该国历史的一部分的某个家族的后代，如果他们碰巧是贫穷而且没有头衔的，会告诉你他们不是贵族。而大人（裁缝的孙子）作为贵族院的议员，却成了
    国内高等贵族的一分子。”
    “我早知道我们会谈得来。”公爵带着他特有的优雅
    庄重的神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