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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蕊公主这个角色并不复杂,内外统一,哭哭笑笑都出自天然。要演出她的天发关键要掌握她的心理活动,简单地一言以蔽之:心里头对,外部表现出来的基杠会错。对于具体的外部表演语汇,正如我在开篇提到的,《打金枝》有太多难于言传的东西、如果把所有的语汇都分拆一遍,恐怕又变成图解了。 至于这出戏的唱腔,它以尺调为主调,用的是比较常见的越剧曲调,相对简单,值得展开分析的并不多。这是源于三方面的原因:一则,君蕊的性格外向单纯,唱腔多为叙事,直白地表述事件或心里所想;二则,这是我的早期作品,当时在唱腔构思方面的意识与能力尚有限;三则,也是根本性的,君蕊这个角色要的是“天然去雕饰”,忌的是雕琢,所以我在组织唱腔时持的是自然心态,后期复演《打金枝)时也没有多作修改,就是要保持自然状态下的天然灵感。 最后,我想以一则关于《打金枝》的花絮来结束这篇漫谈。 1954年,《打金枝》第一次彩排的晚上,袁雪芬院长走进后台,看到桌上摆的君蕊公主的凤冠,皱起眉头说:“太程式化了。”那是一顶基本按照传统戏路数制作的凤冠,她沉思片刻,二话不说,动手就拆。片刻之间,重新组合出一正两偏三只轻盈秀气的凤,插在头上仍看似一顶凤冠,却更符合公主的身份和年龄感。从此,君蕊的凤冠都是根据她的这次即兴之作为蓝本制作的。 这个与《打金枝)有关的放事,从侧面反映出我们这一代越剧人矢志不渝对“从人物出发”的追求。在越剧舞台上,所有的元素都是为人物服务的,任何图解的、模式的、做作的、自我表现的东西,都要打破、据弃。只要能理解我们的这份追求,就掌握了理解我们所塑造的人物的钥匙,我寄望于后来者。 引自第148页 我们的《凄凉辽宫月》演成了,为我和桂凤姐的艺术画廊中各自增添了一种新的人物类型。 桂凤姐和我,或者确切地说,配我的戏演过很多,粗略算算不下二十出。不管我们之间变换何种身份,她对我的要求始终不变——演人物。桂凤姐有深厚的传统基础,在越剧改革中也立马前行,解放后亦实践不断。“新越剧”以后的戏虽然多以生旦为主,但几乎没有一出离得了老生,桂凤姐的演技是有口皆碑的,所以各种各样的角色都会找她来演。她也各种各样的角色都能演,且各个类型都留下了典型形象,实在是位实至名归、当之无愧的性格演员。她自己要求对人物理解、表现得准确,当然也会要求合作者也具有相等的准确性,要求对方能够密切配合、和谐呼应。 桂凤姐自己细数过,前前后后,她配过上海越剧院六代演员。我是其中受益最大的一个,她一直视我为小妹妹,一则出于看好我在艺术上的前途,二则在参加华东戏曲研究院这件大事上,她仗义出面为我挡过风雨,因此,她不仅关照我的生活,在艺术成长方面更是不遗余力地关注、提携、教导。我视她为默契的搭档,莫逆的挚友,更是尊敬、佩服、信赖的导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把“能接住她抛过来的球”作为努力目标,而当我不能令她感到满意的时候,她是断断不会放过我的。我们在一起合作四十年,她从来没有用理论来教化我,而是督促我、拉着我跟着她,在塑造人物方面一部戏、一部戏地磨练,《凄凉辽宫月》是一次典型的经历。 引自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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