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的妹妹,不死的魂灵
弗吉尼亚·伍尔夫 《一间自己的房间》1929 (个人分章节总结概括与梳理)
不是展示单薄的结论,不一味呆板说理,而是描绘出自己就“妇女与小说”这一话题的思考过程,姿态谦逊,没有高位者的武断与倨傲,对艺术成就不高的女性作品加以较为客观的评判与分析,联系时代和个人的局限,指出作品不足以及对此的主观期望与建议,同时引导读者自己去思索、求真。
一系列结合想象的伦敦漫游场景,生动且富有想象,看似离题,实际上缓冲了说教的刻板与乏味,用诗意展现出作者本人的“真实观”。
1
看到“妇女与小说”的演讲标题时,陈规内容应当如何,以及自己的独到见解。
我在河边的沉思,漫步到大学赛马场时因女性身份被校役拦住,感觉自己的思想果实(用“鱼”做比喻)被这样的阻拦所扼杀。
漫步牛剑,心中追思文学先贤(兰姆、萨克雷、弥尔顿),到图书馆却又被门卫告诫女性有引荐信方可进入。
继续漫游,人群与建筑让我想象这背后源源不断的金银,思索人类文明的进程。
午餐,正觥筹交错、飘飘欲仙之时,瞥见窗外无尾的猫,有一阵“缺失感”,不觉回忆起战前人们的宴会,意识到人们缺失了一种仿佛哼唱出的嗡嗡杂音(humming noise)。
将这种杂音和话语融合起来,正是以往诗人的专长,援引丁尼生与罗塞蒂的诗歌,分别对应战前男女的语调与心境。过去的诗人自然而然唤醒读者的回忆与心绪,而现在的诗人从我们的现世生活中剥夺出一份需要多加审视甚至人们会畏惧的情感(现代诗的困境)。
等待爱人并沉浸曼妙幻觉的场景如今更少了,该不该怪罪于战争,本身是幻觉是不是不足为惜;一路漫游,对景致在空间时间下的变幻而开始质疑、思索到底何为真实。
绝美的花园描写,朦胧(dim)却强烈(intense),照应上文对扑朔迷离、多体多面的“真实”的理解。
描绘晚餐菜肴,强调物质生活的基础作用,延伸到精神生活,(牛肉和李子干)让人产生暧昧的(dubious)飘飘欲仙的情绪。
晚餐对话话题我并不感兴趣,我脑海中萦绕两个画面:国王贵族的财富和贫苦老人瘪缩的心(照应之前源源不断的金银和各式各样劳动者)。
文明的历史中,回顾女性的贫穷和无业,除了生育的伟业,其他什么都没留下。如果女性从一开始就会从业赚钱,现在女性的生活还有多不一样,可是悖论是——“就不会有玛丽了”。
2
走入大英图书馆,试图弄清楚女性的现状,但在男性对女性书写的书中迷失方向,不由得涂鸦,在自己的涂鸦中感到愤怒,明白了其实男性在书写女性时,也带着这份愤怒情绪,复杂、隐秘并于其他情绪交织在一起。
愤怒源起于想要维护的自信和优越感。
“千百年来,女性就像一面赏心悦目的魔镜,将镜中男性的影像加倍放大。” the looking-glass vision
我付账时,感到自己经济自主的重要性。回想以往拮据为奴的日子,深感恐惧和辛酸(fear and bitterness)咬噬心灵。
经济负担减轻后,恐惧和辛酸化为怜悯和宽容(pity and toleration),能够心平气和思考并看待性别议题,意识到男性在现有的教育体系下也有身不由己和痛苦难熬的时候,比如无止尽的征服欲望。丢弃极端情绪后,随之而来的是freedom to think of things in themselves.
回旅馆途中看见各式各样职业的人们,我在思考不同职业是否有高低之分,意识到没有进行比较的准绳,并且价值与意义都在随着时代不断变化,放眼未来的性别动态发展,意识到女性在职业上历来受到保护(没有像男性一样的高危职业)。
3
求助史学家,了解伊丽莎白时期英国女性的无名无权的生活境遇;在试卷和戏剧中,女性在文学中却有着丰富的形象,要么明丽,要么污秽,总之都极富个性——历史与文学之间存在巨大的反差。
“莎士比亚的妹妹”——“诗人的心禁锢在女人的身体内,谁又能说清它的焦灼和暴烈。”
贞洁的执迷,精神上的压力、困窘、紧张、病态——不适宜创作的精神状态。
什么是适宜创作的精神状态,以便完整的释放艺术家头脑里的东西?是莎士比亚般的“明净”(incandescent),没有未燃尽的杂质(no foreign matter unconsumed),不受阻碍(unimpeded),不在乎名声,呈现不出作者个人的存在(这里有种T.S. Eliot的非个人化含义,与19世纪的confession, self-consciousness,self-analysis形成对照)。
4
分析女性诗人前辈的诗歌,大多充满憎恨、哀怨、孤寂、惨烈,个别地方流露纯粹的诗意。“沉溺于诗,又都因此而形容憔悴”(disfigured and deformed)。
作为里程碑的贝恩太太——开始以写作挣钱,以获得心智自由(freedom of mind)。
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的变革——众多杰出女性作家以接力的方式涌现,各自影响,继承传统。为什么她们都是小说家而不是诗人?或许因为她们只能在公共起居室写作,不断被打扰,做不到写诗般的聚精会神。
简·奥斯丁的写作没有仇恨、酸楚、恐惧和说教,化解心中郁结,接近“明净”的状态;夏洛特·勃朗蒂却没有,比如简·爱爬上屋顶眺望远方时的心绪过于激愤,使得作品扭曲变形,不能使作者的天赋完整表达出来(即便她或许比简·奥斯丁更具天赋)。
女性作家书写的内容与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广度的对比。
小说与生活的关系:looking-glass likeness to life. 影写生活,却有简化和扭曲(simplifications and distortions),以其在头脑中形成的万千格局(shape)激起相应的情感(emotion),相互矛盾却混合在一起(比如希望主人公活下去的愿望和主人公必须死的格局要求)——“生活与某种背离生活的东西在那里冲突。”(Life conflicts with something that is not life)
传世之作的结构和情感无比复杂,但又能处处契合(holds together),这源于作家的诚实(integrity),让读者即使对故事没能预料到但也觉得这是真的,这种检验真实的标准是自然赋予我们的,需天才作家加以印证。小说出问题,大多由于想象力、洞察力和精神劳作韧力的缺乏。
回到性别上,夏洛特·勃朗特的《简·爱》夹杂太多的个人的怨愤(personal grievance)、想象力的偏移和无知(罗切斯特的人物塑造),致使作品无法舒卷自如,削弱了作品的诚实。
女性不该迁就于父权社会的文学标准(比如宏大叙事优于茶杯风波),不应为随之而来的批评和轻视而气馁,应坚持自己的主见,虽然这相当困难。
女性写作另一更为本质的困难:传统的缺乏。
“男性句式”与“女性句式”。男性固化文学传统为其所用,小说相比是类新的形式,有灵活性,方便为女作家所用(比如用非诗歌的形式表达诗意)。
“书籍毕竟需要适应肉体。”两性的大脑构造和工作方式不一样,女性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工作休息模式和作品特点(比如更短小紧凑的作品,不要长时间高度紧张的写作)。
5
“有时候,女人会喜欢女人。”女性关系不应只局限于异性,同性间的关系也值得关注。
历史上太多男作家以情人、丈夫等身份从女性当中获得从同性当中无法获得的灵感。
不同性别的人让对方看见自己脑后“先令般大小的一块疤痕”。
对玛丽·卡迈克尔《人生》的评价,以及对她作为女性作家的期待。
6
伦敦的街流与一同钻进出租车的年轻男女——两性的和谐,“伟大的心灵都是雌雄同体的”,而现在的人倾向于过度注重性别的分离和对立,已经成了一种自我意识,若要责怪,两性都有责任(尤其是刻意激起性别意识的诱惑者、改良者)。
“心智自由依赖物质基础,诗歌依赖心灵自由。”
伍尔夫的“真实观”—— something very erratic, very undependable. 伟大作家具有表现这种真实的能力,让人在经历文字洗礼后感官愈发敏锐,从而“生活愈发显示出它的强烈。”
结语:莎士比亚的妹妹,不死的魂灵。期待她的复活,我们需要努力。
说明 · · · · · ·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