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平(胡京芝)访谈
陈:您家在北平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谷:是大家庭,但是也分着。我伯父是二伯父,大伯父死得早,大伯父那支就只留下个三哥。我二伯父胡海门家里六个儿子,人比较多,就块儿过。我父亲这一支人少,胡金铨那时候还没在家里,后来并到一块儿也就一个他,还有我跟我姐姐两个人,我们这一代就三口,和我妈妈、胡金铨的妈妈住一起。我们家在北平没有什么产业,我父亲的几间小房产呢一个小房子大概五六间房,1949年解放后就都算充公了。
我父亲这一支人口少,胡金铨那时候还小,我们是两进的一个院子,外面一个书房、客厅,是我父亲的,然后进来是北房,是我母亲我父亲他们住。有个南房,南房有两间是吃饭用的。后来胡金铨跟他妈妈来了,就住在吃饭的里屋,我跟我姐姐住在南房的另外两间。我们不太搭理胡金铨,他也不找我们玩,院里头有我侄子什么的啊,我二伯父的儿子多啊,所以他有玩伴的。我与胡金铨他妈不怎么接触,知道她会画工笔画。胡金铨在府学胡同上的小学,我上女一中的时候,他好像还在小学。我也是上的府学胡同小学,离家近啊。
陈:胡金铨在1949年怎么突然一个人要去香港呢,您了解这段吗?
谷:这个我大致知道,就是因为我父亲,他给日本人当科长嘛。1949年,过了一段时间--父亲被劳动教养了。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就赶紧把儿子送走。因为那个时候,家里就剩妈妈、刘庆云跟胡金铨,没别人了,他当然就对这个儿子不放心,他关系也多,那时候也有钱,就把他儿子打发走了嘛,那就是去香港。父亲也不会跟我们商量,后来他们是单住,我父亲跟刘庆云、胡金铨,他们住在一块儿,叫“明堂大院",我也没去过。我跟我母亲住一个地方。我父亲去劳动教养以后,房产就被没收了。我母亲住的房子也没收了,因为都是我父亲的房,倒是没往出撵,给房租就是了。
陈:胡金铨写了一个文章,提到他某一个堂哥帮过他的忙,开路条,因为他当时从北平去香港要开证明,您知道是哪个堂哥吗?
谷: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的堂兄里头,五哥是地下党,六哥是从根据地因为身体不好又回来,是六哥的可能性大,开路条,他干这些事方便。六哥后来在东城区还做过区委书记。跟胡金铨见面的时候,我们也没聊他到香港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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