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亚（第34页）

我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封闭的小圈子里，整个问题似乎就是谁跟谁睡过啦，这比任何人打算承认的程度更邪门，更邪门也更是灾难性的。对于自己的妻子被别人觊觎，男人们既乐意又不乐意。他们感到了威胁，却又感到兴奋。而女人，那些妻子，也很兴奋：我得装着什么都不明白啊。全身都兴奋，掩蔽起来的肉欲兴奋。我得有意识地把自己跟这环境隔离开来。在那些聚会上，我说起我是一个拿得出手的太太，可我绝对不是一个好通融的人。
    这样一来，我在那些夫人中间便一个朋友也没有了，她们把脑袋凑到一起议论我，认定我这人冷漠而目空一切。更糟糕的是，她们让这番评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至于我，我倒是想说我根本不在乎她们怎么说我，可这不是实情，我还太年轻，对自已没那么自信。
    马克不希望我跟别的男人去睡觉，可同时他又很想让人家知道他娶的是什么样的妻子，并为此而羡慕他嫉妒他。不过，我估计他那些朋友和同事差不多也是一回事：他们想要别人的妻子委身于自己，却又想让自己的妻子保持贞洁一贞洁而又有魅力。这当然行不通。像这样一个微型的群居系统实在玩不转。可那都是商界人士，也就是法国人称之为见过世面的人、机敏狡猾的人、聪明的人（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聪明人），他们洞悉这套机制，知道什么行得通，什么行不通。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他们所有的人都参与其中的这种合法的违法行为比他们打算承认的程度更邪门。在我看来，他们只有付出相当大的精神代价，拒绝承认某种程度上他们其实已心知肚明的道德理念，才能将这把戏继续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