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肖语言观节选
“语言始于虚无;充盈,不确定性都无法言说…”
《文学与死亡的权力》中,他这样评价词语:词语将存在者给予我,但是却是将剥夺了其存在的存在者给予我,将丧失了其存在之后的残余的东西给予我。
与马拉美不同,马拉美将具体的词语结构成感官的概念,而布朗肖则代之以直接的暴力特征。
词语并非所言之物的升华,而是在形成之时将现存之物排斥在外,被“语言”谋杀,是为词对物的暴力,主体对客体的暴力。历史、世界、文化构建于语言之上,人以词语命名物,构建概念,织造语言之网是为精神活动,是主体“可用的,可驯服的”道具,然同时谋杀了物的本身,于是我们不可达到物,不可知,不可见,我们只能捕捉不可言说的,不在场的在场,非存在的存在。(这在《等待,遗忘》中他以爱恋为例详细阐述)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语言却从未真正把握到物,它真正的生命,真实的一面永远留在晦冥中。于是,他一次次地问,在语言中“什么东西丧失了”“我怎样才能找到它”。在《伟大的拒绝》这篇文章中,他就说:"某物曾在这里,然而却不再在了。我怎样才能重新找到它,怎样才能,在我的言语中,重新获得这种之前的在场之物,这种我为了言说,为了言说它而不得不驱逐的在场?" 在这里,也许将会唤醒语言的永恒之痛,因为一方面,语言必然向前,继续杀伐,继续意指和表象,继续作为精神的生命而存在,而另一方面,它却时时向后回顾,并且意欲重新获取那已然消逝,并也将永远错失之"物"。这构成了语言内部无法解决的悖论。而布朗肖认为,语言的希望,也许就在于它的物质性。
为此,我们需要文学。对于他来说,文学是对物的现实性的关注,对它们未知的、自由的、沉默的存在的关注。文学是物无辜的,被禁绝的在场,文学是拒绝被揭示的存在,它是对不愿意发生于外边之事的藐视。 。它并不言说,也不揭示,而仅仅只是宣告,它对言说任何事物的拒绝 宣告它来自黑夜,并且复归于黑夜 。
所以,布朗肖所谓的文学语言最后面临着一种两难, 过否定白日,文学对白日进行了致命性的重建,通过否定黑夜,它发现黑夜是黑夜的不可能。 文学的第一个斜面要求对白日的彻底攫获, 白日不是自由的,而是致命的,它在摧毁物的同时也遭到了物的阻抑;另一方面,文学的第二个斜面向往黑夜,但是发现黑夜只是黑夜的不可能,物的晦冥性并不能够在彻底的黑暗中持存。所以,文学的语言以"模糊性" 为最后的归宿, 因为,绝对的澄明和绝对的遮蔽都是不可能的,纯然的意义与纯然的物质在文学中也都是不成立的,而"模糊性"意味着两者之间的差异与一致,意味着二者之间的可逆和相属,意味着两者之间的战争和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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