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本能与创造 ：从神圣到崇高 287

这些经历中的体验牢牢摆住我们的心神，激起情感反应，甚至没有（或许正因为没有）理性的语言可以描述，我们也仍然认为它们很有价值。令人费解却又很可能司空见惯的是，尽管我自己的信息处理过程完全基于语言，我也并不觉得需要用言辞来展现上述体验。想到这些体验时，我不觉得哪里不理解，需要用语言来澄清。这些体验不需要任何阐释，就扩展了我的世界。就是在这些时候，我内心的叙述者就知道，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充分审视的人生未必要是清晰讲述的人生。
    最引人入胜的艺术可以将我们的身心引入某种罕有的状态，堪比那些对我们最具影响力的现实遭遇，都能塑造并加强我们与真的互动。讨论、分析和解读可以进一步影响这些体验，但最强大的影响不依赖于语言中介。实际上，就算是以语言为基础的艺术，最感人的体验、最持久的印记，也仍然是图像和感觉。
“只有艺术能全方位穿透由傲慢、激情、智力和习俗树立起来的表面现实。还有另一种现实，一种我们未能看到的真正现实。它总给我们送来暗示，而只有通过艺术，我们才能领悟这些暗示。”
艺术的“真”则触及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层面，讲述的是更高层面的故事，用英国作家约瑟夫·康拉德的话说就是，这类故事“吸引了我们生命中不依赖于智慧的那一部分”，面向的是“我们感到高兴和惊奇的能力，我们生活中的神秘感；我们的悲悯、审美和痛苦的感觉；与天地万物…在梦中，在欢乐中，在悲伤中，在抱负中，在幻觉中，在希望中，在恐惧中…交游的潜藏感受…这就将全人类——逝者、活人直到尚未出生的人——都紧密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