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框格地子嵌花—锦地开光 宋代既已出现的锦地开光在元代运用得更加广泛。几何地子的纹样形式有六边形龟甲纹、四边形斜框格子、曲水地等多种。从出士的实物和元代绘画中的图片资料来看,龟甲地纹运用较多,开光的形式也主要是多曲边的圆花形开光(图6-16-图6-19)。无论是龟甲地纹还是多曲边的圆花形开光,都是伊斯兰装饰中十分流行的形式,在卢浮宫藏一件象牙浮雕圆盒上可以见到与元代织物上的多曲边圆花形开光完全一致的开光造型(图6-20),另一件开罗伊斯兰博物馆藏黄铜嵌银烛台是曲水地嵌团花的形式,开光的造型似缠绕的绳带框出,有曲瓣团花和圆形团花两种(图6-19)。锦地开光的形式也常见于元代织物外的其他载体上,如北京出土的灵芝双兽石雕,表现出对织物纹样的模仿(图6-22)。 引自 第二节典型时代纹样 (二)形态多样的散点团花 金、元织物上流行一种无窠团花呈散点排列的形式。所谓无窠团花,即团花外围无环框的形式。这些无窠团花形态多样,除通常所见的圆形之外,还有滴珠形、梭形、五边形等(图6-30一图634),金、元文献中将其统称为搭子或答子。《大金集礼》载:二品三品服散搭花头罗。元《通制条格》载官职三品服金答子,命妇四品服金答子,六品以下惟服销金并金纱答子。 “搭子”应与古代棋弈有关。双陆是6世纪前后由阿拉伯传入的博戏。金、元时期双陆棋弈流行,《金史》载:“女直旧风,凡酒食会聚,以骑射为乐。今则弈碁双陆,宜悉禁止,令习骑射。”)《元史》载:顺帝颇好双陆,“帝每即内殿与哈麻以双陆为戏”。此棋对弈时,棋子以掷骰子所示点数走步。南宋洪遵《谱双》记载了大食人对骰子点数的读法:“么曰亦,二曰涂打,三日牺打,四曰察打,五日班打,六曰失打。”由此推测,金、元时流行的散点搭子纹或是时人将纹样与棋局、骰子等形式相迁想,并赋予读音上的妙和而来。这一推测也依据于另有一种与博戏相关的纹样 ——樗蒲纹。樗蒲是古代一种博戏,所用骰子,两头圆锐,中间广平。樗蒲纹即是效仿这种骰子的造型,也是无窠团花,属搭子的一种(图6-35)。古代博戏的骰子也有六方或八角的,沈从文先生认为:“唐之樗蒲绫锦当为六方或八角骰子,正与宋之八搭晕相合,八搭晕正是骰子展成平面结果。”如若此,宋代将唐之樗蒲纹更名为八搭晕、六搭晕,从读音上看,也应和同时期流行的另一种源于博戏的纹样“搭子”相关。 引自 第二节典型时代纹样 1。模式化的侧面花头 13一14世纪,蒙元染织纹样中流行一种模式化的侧面花头造型,其特点是不注重花头的立体结构,通常由侧面花蕾状的花心和一圈围拢于花心的花瓣组成,仿佛是一朵花的纵切面。这类花头中又有不少细节上的区别,大体可分为三种类型:一型,花头外缘的瓣端为弧形,这种形式较具象的造型为牡丹纹(表6-1,c);二型、花头外缘的瓣端为尖形,较具象的造型为莲花(表6-1,f);三型,造型更加抽象,花心为弧线框出的椭圆形、滴珠形、梭形等对称形式,内部可填充动物纹(表6-1,g)、花草纹(表6-1,h)、变体文字图案(表6-1,i)等。 这种较抽象的模式化的花头造型具有明显的阿拉伯装饰艺术风格,在同时期的意大利丝绸织物中常见到类似的形式(图6-40)。这种形式早在宋代磁州窑所产瓷器纹样中已不乏鲜见,并也偶尔出现在染织纹样中,如新疆阿拉尔出土灵鹫毬路纹锦团窠中心的花树底部花头纹样(第五章 图例一,a),只是相对于两宋染织纹样中流行的生色花,这种抽象的花卉造型并不普遍。 元代文献中常提到“宝相花”“生色宝相花”,如《元史·舆服志一》:“控鹤袄,制以青绯二色锦,圆答宝相花。”9又如《元史·舆服志二》:“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依据宝相花在造型上惯有的模式化特征,可以推测元代文献中的宝相花即为这些模式化的侧面花头中的那些较抽象的形式。 引自 第二节典型时代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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