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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人建国之前,整个东亚大陆的历史舞台主要是由东夷集团、华夏集团和南方苗蛮集团占领,三大集团虽然都互有攻伐,但基本上是东夷集团和华夏集团为统一战线,等到夏朝建立、南方苗蛮集团被消灭后,夷夏之争则成为这一时期的主题。 从考古学方面观察,海岱地区在龙山时代之后,继之而起的是继承了龙山文化传统的岳石文化,大约距今4000~3450年,相当于整个夏代至商代早期。彼时,整个东亚大陆已经形成了以豫西、晋南等中原地区为中心的基本格局,而海岱地区的政治、文化、经济重心则由鲁东南、鲁中北和苏北地区转移到了鲁西、鲁西北平原及豫东和皖北地区。这一带也随之成为夷夏之争的前沿阵地,虽然岳石文化人群延续了龙山文化以来大规模西迁的态势,其中一大部分还融入华夏族群,东西方文化得以深度融合,但东西对峙仍是这一时期双方不得不面对的棘手问题。 前述太康失国、后羿代夏就是夷夏之争这一时代主题的集中反映,这一惨痛教训让少康及其后续几代夏帝充分认识到了东夷族群的强大及其对夏王朝的觊觎之心,因而有针对性地采取了安抚和征伐两手并举的策略。 夏人征服东夷在考古学上也有相应的反映。从现有的考古资料观察,二里头文化的分布范围是逐渐扩大的,第一期以伊洛河盆地及周围为主要分布区;第二期扩张至豫中、豫东地区,并在此间修筑了大师姑、东赵、望京楼等具有政治和军事意义的据点,第三期除稳定原有地区外,二里头文化还向东扩张到了山东地区。 夏人对夷人的征服在“准夷”身上表现得更为突出。根据现有考古资料观察,夏人对“准夷”的征服路线是,从豫东南下皖北,再直达准河上游地区。“在这一线路诸多遗址中的同一文化层面上,都发现有二里头文化与其他多种文化并存的现象,像从杞县往南至周口市的太康一淮阳一项城—驻马店一信阳息县一准滨一线,就分布有较多的二里头文化遗址,如太康方城、范丹寺,项城高寺、骨头冢,准阳的双冢、平粮台等。5这种情况表明,至迟自夏代中期开始,夏人就已经不仅仅是在文化上与准河流域有所交流,应该还伴随有大规模的人员迁徙,说明夏王朝可能一开始就对准河上游干流两岸进行了精心布局和经营。 准河流域本是夏人早期重要活动区域,如前所述,早在夏代建立前夕,这里就是和大禹有姻亲关系的涂山氏族人活动的根据地,也是“禹会诸侯”、确立大禹作为华夏联盟集团盟主地位的宝地。大禹即位后,封东夷偃姓始祖皋陶于今安徽六安,故六安又称皋城。皋陶后人后来还在这一地区建立了六、英等国。 当夏人在准河上游站稳脚跟后,又步步为营,沿淮河向东推进,直达江准地区。这一路也留下了众多带有二里头文化鲜明特色的遗址,如安徽寿县斗鸡台、青莲寺,肥东吴大墩,肥西塘岗,含山大城敦和潜山薛家岗等。”在山东和苏北沿准两岸的岳石文化遗址中也都发现了诸多的二里头文化因素,如鸡冠耳盆、舌状足三足罐、觚形杯等,都是典型的二里头文化器物,暗示夏王朝势力不但推进至准河下游,而且拓展到了山东和苏北地区。 引自第2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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