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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辨明时间,总在出神,长久地陷入她所叙的系统与环境之中,不愿或者无法挣脱。书写作为一种纯粹的行动秩序,依旧难以缓解这些忧郁,反而令我向着窒息的边缘迈去,尤其是最近的四十天,毫无征兆,C的来信忽然中断,没有任何原因。在我的世界里,她如同恒星一般,逐渐变得遥远而渺小,而其炽热的灰烬,却依然维持着我的体温。我没有别的联络方式,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阅读书信,尝试着从中寻获痕迹与线索:一无所得。之后,几乎是以哀求的方式,我每天给C发去数封邮件,有刚写好的,也整理了部分旧作,言辞混乱却恳切,满怀热望,以期回应。这种不间断的吁求与呼叫,近似荒岛之上的妄念,狱中的自白书简,日复一日的劳动与祈祷。我想,作为这个异境的创生者,她或许可以听得到,进而释放她的怜悯,哪怕只是很少一部分。 …… 我给她发去消息,告诉她说,今日下午已抵首都,刚安顿好,住在公寓不远处的酒店,此行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与你再见一次,亦不强求,依你安排。此外,这里的夕阳相当美好,使人沉浸,你离开N城之后,我再也没有演奏过,萨克斯也生锈了,高音嘶哑,无处咆哮。那些锈点如字迹,无法破解的暗码,衍生扩散,密布周身,也像我的心脏,前所未有的超负荷,透支劳作,不堪一击。有天夜里,它们轮番行去,化作哨声与鼓声,迎向窗外的山势,赤色天空的运行,各自分解,倒伏或者伫立,线条笔直而迅捷,形成不同的峰值与夹角,召唤着所有的血液,流淌着前去聆听。好了,说了很多,期待重逢,我很想念那只竹笛。 引自 活人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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