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上的铭文

我的生活之于我
从未如现在这般珍贵。
我难以置信地瞪眼看着这两行
自己的文字，赤裸着被逮捕搜身。

假如，它们悄悄出现在
醉汉拘留所的墙壁上，
被指甲刮划进
斑落灰霉的墙皮里，

就算最普通的暴徒读到它们
也会带着古老的同情嗤笑。
人有权为他们的孤独感谢上帝。
这些有潮湿信息的墙壁特别可笑。

最后的瘾君子已经走了
带着他在一面新墙上流血的名字
和名字刻痕里指甲根的嫩肉
那墙面干净得像他的指甲。

我真希望我已经走出去了
徜徉在大海中，昏昏欲睡，心有慰藉；
我真希望我之前写下的词句来自《以赛亚书》，
卡比尔，安萨里，哦，惠特曼，哦，任何人，任何人。

但是，我却写了自己的话，如今
我必须永远诵读它们，即使
我肩上的翅膀蜷缩在
寒冷生出的獠牙下，就像现在。

我所有的生活中，那段最隐秘的，
被折叠在一本从未写出的书深处，
被锁在一个关于静止之地的梦里，
我已脱口而出。

我曾在暗中听见哭泣
指甲连着肉根破碎。
就让死者为自己的死祈祷吧。
他们的怜悯对我来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