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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像人们有时认为的那样,处女不了解自己的欲望,是男人唤醒她的敏感性,这种说法再一次透露了男性对统治的兴趣,他希望他的女伴毫无自主性,甚至没有对他的渴望;实际上,在男人身上也一样,往往是同女人接触挑起了欲望,反过来,大多数少女在未被任何男人的手触到以前,就狂热地盼望抚摸。伊莎多拉·邓肯在《我的一生》中说:
我的臀部昨天还像男孩子的形状,如今变圆了,我整个人强烈感到一种期待,在我身上升起的一种召唤,其含义太清楚了,晚上我再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激动异常,又狂热又痛苦。
有个年轻女人向施特克尔长篇忏悔自己的生平,她叙述道:
我开始狂热地调情。我需要“神经的瘙痒”(原文如此)。我是舞迷,我跳舞时闭着眼睛,以便完全沉浸在这种乐趣中……在跳舞时,我表现出某种裸露癖,因为肉欲战胜了羞耻。第一年,我狂热地跳舞。我喜欢睡觉,我睡得很多,我天天手淫,时常达一小时之久……我常常手淫到汗涔涔的,由于疲倦而无法继续,我睡着了……我火烧火燎的,我会接受那个想让我平静下来的人。我不是寻找某个人,而是寻找男人。
更确切地说,处女的骚动并不表现为一种准确的需要,处女并不准确地知道她要什么。在她身上,残留着童年时攻击性的性欲;她最初的冲动是想抓住东西,她还有拥抱和占有的愿望;她希望她觊觎的猎物具有通过味觉、嗅觉、触觉向她表现出有价值的品质;因为性欲不是一个孤立的领域,它延续了感官的梦想和快乐;男孩和女孩、少男和少女都喜欢平滑、奶油状、润滑如缎、柔软、有弹性,向压力让步却并不解体、也不变形的东西,在目光注视下或在手指抚摸时是滑溜的;女人像男人一样,喜欢往往被比做乳房的沙丘的温热、丝绸的摩擦、鸭绒压脚被绒毛的柔软、一朵花或一只果子的毛茸茸;少女特别喜爱色粉画、烟雾般的珠罗纱、薄纱的苍白颜色。她对粗布、沙砾、假山、苦涩的味道、酸味不感兴趣;她先是像她的兄弟们那样抚摸和喜爱母亲的肉体;她在自恋和模糊或准确的同性恋体验中,把自己看做主体,力图拥有女性的身体。当她面对男性时,她的手心和嘴唇上有主动抚摸猎物的渴望。但男人结实的肌肉、粗糙的往往多毛的皮肤、刺鼻的气味、粗犷的相貌,她觉得并不令人企望,他甚至使她产生厌恶。蕾内·维维安所表达的正是这样,她写道:
我是女人没有权利要求美
……我被迫接受男性的丑陋
别人禁止我得到你的头发和眼珠
因为你的头发很长又充满芬芳。
如果女人的攫取和占有倾向极为强烈,她就像蕾内·维维安那样,朝同性恋方向发展。或者她只会选择她能当做女人对待的男性,因此,拉希尔德的《维纳斯先生》的女主人公给自己买了一个年轻的情人,她乐于热烈地抚摸他,但不让自己失身。有的女人喜欢抚摸十三四岁的男孩甚至儿童,却拒绝成年男人。上文已经说过,在大多数女人身上,从童年起被动性欲便发展起来,女人喜欢被拥抱,被抚摸,特别是从青春期起她期望在男人的怀抱中成为肉体;主体的角色就自然落在他身上;她知道这一点;别人一再对她说“男人不需要长得漂亮”;她不应该在他身上寻找客体的惰性品质,而是要寻找力量和阳刚气。因此,她本身产生了分裂:她期待有力的拥抱,使她变形为瑟瑟抖动的物,但粗鲁和力量也成为伤害她的无法阻拦的抵抗。她的敏感既局限在她的皮肤上,也局限在她的手上,皮肤的要求部分地与手的要求相反。她尽可能地选择折中;她献身给一个有阳刚气但相当年轻和有吸引力、可以成为渴求对象的男人;在一个漂亮的青年男子身上,她可以找到她追求的所有魅力;在《雅歌》中,夫妻的愉悦有一种对称性;她在他身上把握他在她身上寻求的东西:大地的动植物、宝石、流水、星星。但她没有办法攫取这些财富;她的人体构造使她注定是笨拙的、无能为力的,像个阉奴一样,占有的愿望由于缺乏一个体现它的器官而落空了。而男人拒绝被动的角色。再说,情况往往导致少女成为男性的猎物,他的抚摸使她激动,而反过来她注视和抚摸他并没有快感。人们没有说清楚,在夹杂着欲望的厌恶中,不仅有对男性攻击性的恐惧,而且有深深的受挫感:女人的性快感应该在抵制官能性的自发冲动中获得,而在男人身上,触摸和观看的乐趣,和真正的性快感融合在一起。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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