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途留美

    我记得还有费用问题。一天，我和父亲谈起了这件事。要知道，当年横渡太平洋的旅费尽管比现在便宜得多，还是很可观的。父亲告诉我，费用没问题，要我不必担心。他告诉我说，事实上，和他相识多年的两江总督端方曾为我提供了官费，因为江苏省政府正在派遣一些学生赴美留学。那时有一种风气，一些眼光远大的高级官员都鼓励并支持派学生出国。父亲告诉我说，他已拍去电报婉言谢绝。他告诉总督，他能负担我的费用，并希望能把这笔官费授予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的其他学生。
中国最需要的是能推行改革的一批新的政府官员。
随后，他们要古德诺教授来考我。使我十分惊奇的是古德诺教授没有提在班上讨论过的问题。我跟他至少学习了两年，读完了他开的所有课程。我对他提出的使我吃惊的问题至今记忆犹新。他问我，从中国的利益和中华民族的需要来看，美国宪法有哪些特点我认为适用于中国。这是一个具有刺激性的问题，我记得在我回答之前，我曾停顿片刻以略加思考。就我回忆所及，我当时答道，对于一个刚刚踏上民主道路的国家来说，能起好作用的基本原理应该是权力分散。比尔德教授问了几个问题。他说，从我的谈话推断，我赞成共和形式的政府，问我能否说明理由，我谈了我的看法，他似乎满意。我不知道他是否全部同意我的看法，不过他也问到在中国这种理论可以被接受到什么程度。我简单地做了答复，对于美国最高法院在解释宪法和解决宪法分歧方面所具有的至高权力表示赞赏：这是一条确立法律至上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