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大自然的最初力量

每一种回到其自身的运动，都预设了某种肯定性力量作为其，可能性条件，它（作为推力）发起运动（仿佛充当了一条线的起点），并预设了某种否定性力量，它（作为引力）使运动转回其自身中去（或者阻止运动沿着一条直线开展）。在大自然中，一切都连续向前进取；关于事情何以如此，我们必须到那样一个本原中去寻找根据，它是肯定性一力量的个用之不竭的源泉，一再重新发起运动，并不断维持运动。这个肯定性本原就是大自然的第一种力量。但一种不可见的强力将世界上的一切现象都引回到永恒的环形运动中去。关于事情何以如此，我们必须到那样一个否定性力量中去寻找最终根据，它由于不断限制肯定性本原的作用，便将普遍的运动导回到它的源泉中去。这个否定性本原就是大自然的第二种力量。这两种争执着的力量，如果同时在统一和冲突中来表象，就导向了一种有组织着的、将世界构造为体系的本原的理念。古人或许希望通过世界灵魂来刻画这样一种本原。原初的—肯定性的力量，如果说它是无限的，那就完全落于可能的知觉的一切范围之外了。通过对立力量的限制，它就成了一种有限的大小——它开始成为知觉的客体，或者说它在现象中显示自身了。直观的唯一—直接的客体是每一种现象中的肯定性东东西。否定性东西（作为单纯被感觉者的原因）只能被推论出来。因此，高级自然学说的直接客体就仅仅是一切运动的肯定性本原，或者大自然的最初力量。它本身，大自然的最初力量，隐藏在个别现象背后，在好奇的目光面前，这力量在这些现象中得以显明。在个别物质的包覆之中，它穿透了整个宇宙空间。为了把捉无数现象之中在总已变化了的形态之下一再复现的这位大自然的普罗透斯，我们必须将这些网络进一步铺展开。我们的行程据说是很缓慢的，然而却越来越稳当了。
世界上的肯定性东西是绝对的一（absolut-Eines）。但这肯肯定性东西唯有在种种界限之下方能显现。大自然是如何给原初便扩展着的种种力量设置了界限的，这个问题无法进一步解释了，因为连一个大自然本身的可能性都依赖于对肯定性东西的这种原初的限制。因为假如我们设定物质可以自行扩展至无穷，那么剩下来留给我们的直观的，就无非是一种无限的孔洞——一种无限空洞的空间，亦即虚无。
一切个别之物都共同具有肯定性东西；只有从肯定性东西的各种不同的规定与限制中，才能发展出不同事物的某种多样性。但如今对于我们的经验而言，在每一个体系中都必定存在着某个极端，或者我们至少可以设想某个观念性的极端；一切个别的物质都可以被设想成在各个不同的程度上趋近于这个极端的。让我们将这种趋近称作还原，那么一切物质就只是在各个不同的程度上，被还原了而已，亦即它们相互之间不是通过隐秘的或绝对的二元性，而是通过等级比例来区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