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是送和平,而是剑
我成了一只盛满活水和死水的坛子,稍微侧一侧,许多蛮不错的想法便会流淌出来,我的学识是在无意中获得的,实际上我很难分辨哪些思想属于我本人,来自我自己的大脑,哪些来自书本。
我相信在那样的时代,当一切思想都只记载在人的脑海中时必定格外美好,那时倘若有人要把书籍送进压力机,他就只得放入人的脑袋,然而即使这样一也无济于事,因为真实的思想来自外界,犹如容器里的面条,人只是随一身携带着它而已,因此全世界的柯尼阿什们焚书是白费力气,如果书上记载的言之有理,那么焚烧的时候便只会听到书在窃窃暗笑,因为一本地道的好书总是指着别处而溜之大吉。
皮包里装着我晚间要读的书,期望着它们将会告诉我迄今我尚不了解的有关我自己的一些事情。
我默默地思索着桑德堡的诗句:人最终留下的不过是够做一匣火柴的那点儿磷和充其量也只够造一枚成年人可以用来上吊的蚂蟥钉的那点儿铁。
我于是看到了兰波说得多么正确:精神斗争之可怕绝不亚于任何一场战争。我也领悟了耶稣那句冷酷的话语是什么意义:我来不是送和平,而是剑。
黑格尔教导我说:世界上唯一可怕的事情是僵化,是板结、垂死的形态,唯一可喜的是这样一种状况,即不仅个人而且人类社会通过斗争而恢复青春,通过新的形式争取新生的权利。
一头牛是宁可渴死也不会喝牛奶的。
一切就全得看你自己啦,你得逼着自己到人群中去,你得自己找乐趣,自己演戏给自己看,直到你离开自己,因为从现在起,你永远只是绕着一个令人沮丧的圆圈儿转,你往前走却意味着回到原处,是的,progressus ad originem也就是regressus ad futurum,你的大脑不过是一台碾压各种思想的压力机而已。
全是年轻人,年轻的学生,每个年轻人的脑门上都佩戴着一颗星,用以表示年轻人是英才的幼芽,我看到他们眼中迸射着力量的光芒。
每一种生物必定有其天敌,永恒大厦的忧伤,美丽的古希腊文化作为典范和理想。
为什么老子说诞生是退出,死亡是进入呢?有两样东西永远使我的心里充满了新的、有增无减的惊叹,闪烁的夜光和内心的道德法则。
你不要哭,我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现在要亲自去到那个地方,看一看就连莱布尼茨也无法向我说清的事情,我将跨越生和虚无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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