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与达洛维夫人共度一天
多默 (veritas liberabit vos)
读过 与达洛维夫人共度一天
很多时候,我也会被问到译本选择的问题。冒犯地说一句,我总觉得如果我们不是做翻译研究或者传播学研究,任何一个译本其实都差不多,我相信每一个经典译本也都是译者呕心沥血的结果,也都有其个人特色。逮着一部译本中的误译抨击个没完,无非是傲慢与自负,毕竟译者译对的地方总是更多的。任何对翻译或者语言稍有了解的人也许都会同意,没有翻译能做到百分之百的还原,再伟大的翻译也总是一种“创造性的叛逆”。翻译的困难不仅存在于不同语言之间,甚至还存在于一种语言的内部,因为人们所处的时代、阶层乃至职业的差异,语言本身也在不停流变着,所以,“哪个译本才是最好的”这样的问题显得有些徒劳。读外国文学,有能力的话当然直接读原文最好,但世界上千百种语言,我们又能精通几种?这时候,选择相信译者并且感激译者就是最优解。我们不仅要像乔治·斯坦纳所谓的“对伟大的作家怀抱感激之情”,还应该对所有笔路蓝缕的译者怀抱感激之情。当然,在本书中,我还是会涉及一些词源学的讨论以及对个别译法的检讨,对伍尔夫的许多文本分析也需要还原到英文原文中才能获得理解,读者若手边有一本英文的原著对读,自然更好。 引自 速度: 栗子慢慢掉落 001 味、姿态都确凿的世界,甚至,它们以前是从哪个国度与地区引进的,以后的花期又能保持多久,也都一一变得真切了,事物不再是眼睛匆匆一瞥就滑过去的背景,它们被拽出了隐形的状态,浮现出特殊的轮廓。我以前读武侠小说,总看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说法,那么读文学大概就是“天下文学,唯慢不破”了。 想来,文学的魅力正在于使一个放慢乃至凝固的瞬间里饱含了关于过去与未来的所有可能。 引自 速度: 栗子慢慢掉落 001 海明威《雨中的猫》里那张始终只有丈夫躺着的床,他的卧床懒起,他的漠然于妻子的求助,都暗示出两人婚姻关系的崩遗:若要论床代表生命的虚无与终结,例子就更多了,因为人们在床上度过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可以说是老于床上甚至最后死于病榻的,那么可以从尤瑟纳尔的《哈德良回忆录》开始讲,她为我们捕捉到了一个恐怖的瞬间:“皱起的床单证明了我们夜夜与虚无交媾,夜夜不在。” 引自 分心: 盘中冷肉 065 甚至逆流体验 一不知道为什么,磨时间时所做的那些事有时会令人感到幸福,好像时间本身变得更多了,人们积极去做的事情未必总是自己最想做的,但拖延时选择做的事情往往是贴合自己的天性的。通过拖延,人们觉察出自己的所爱与所憎,也会对价值进行非常个人化的重新排序,所以,拖延也会激发回顾、自省与洞察力。 我乐于收集文学中那些拖延与磨蹭的瞬间,它使得读者得以偏离主线和目的,久久耽搁与沉溺在一些无关紧要却又可能性命攸关的细节中。 在《伊利亚特》中,战争的激流经常会因为细节的出现而招致耽误,有时,细节会小到一块圆盾。那是特洛伊王子赫克托尔与希腊将士萨尔佩冬作战时的一个场面,在刺杀的致命时刻,荷马突然开始拖延: 景关形出,氏极米特洛亚人和光辉的赫克托尔也许不会 中攻破壁垒的大门,把坚固的门闩砸断, 若不是远谋的宙斯激励儿子萨尔佩冬言有如狮子扑牛群,进攻阿尔戈斯人。 “富·萨尔佩冬立即把精美的圆盾举到胸前, 那盾用青铜锻造,由技艺高超的工匠 精心制作,内侧衬着多层牛皮, 四周用金钉严严密密地铆钉结实。 他把盾牌举到胸前,挥舞长枪, 有如一头山野的狮子冲杀过去。 那狮子许久未吃到肉食,勇敢的心灵 激励它冲进坚固的圈栏去扑杀羊群 引自 磨蹭: 迟迟不进 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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