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_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我认为无论嬉皮士还是吸毒都不值得鼓励。在我看来，他们似乎代表了美国某些典型的东西。美国人尽管有许多优秀的品质，但也有孤独的倾向，或者说是孤独的受害者。我想起大卫·理斯曼'的一本书，《孤独的人群》。我们拉美人比北美人沾光的一个地方在于，我们更容易同别人打交道，而我注意到北美人在交流方面有困难，他们利用圣诞节之类的庆祝活动和形形色色的社团加以掩饰。社团集会时，人们胸前戴着写有自己姓名的小卡片。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身处陌生人中间时相当可悲的寻求友谊的借口，也许他们中间每一个人都真的非常孤独。英国人也有这种情况，不过英国人不在乎孤独；他独自一人时觉得很舒服。我知道英国有些亲密朋友一辈子从不推心置腹，但觉得他们是朋友。我说的有关嬉皮士的一切没有什么价值，因为我生平没有同那种人说过话。人们让我注意街上打扮奇特的年轻人，告诉我说：“那是个嬉皮士。”我假装看到了，但其实没有。后来人家告诉我，那人留长头发、长胡子，还吸毒。我不觉得那有什么好，也不认为那种情形会持久。情况永远是这样的：假如有谁反对习俗，他攻击习俗的唯一办法是创造另一个习俗。大多数人胡子刮得很干净时，他留起了胡子，大家留胡子时，他却把胡子刮了。他只是把一种习俗变为另一种习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