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国旗
路过… (normative or descriptive?)
读过 牛津通识课:语言学入门
说到语言的数量,“民族语”的6909种显然不是一个准确数字,但说这话的前提是我们了解世界语言种类的计算原则。可能有人认为产生误差的原因跟其他普查差不多:可能“民族语”的计数员敲门的时候有的语言刚好“不在家”,或者是有些语言重名弄得我们很难确定它们到底是同一种还是好几种。但从理论上说,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并且这样产生的误差应该不会很大。事实上,区别两种语言更多的是社会和政治因素,而非语言因素,并且“民族语”所列的很多数字所存在的更多是看法而非科学层面上的问题。
“民族语”的编者当然知道这些,他们在前言部分也对此有所说明。例如,关于语言个体的问题,他们提到:
语言的定义取决于定义语言的目的。有些人以纯粹语言学标准为依据,而有的人认为社会、文化和政治因素也应该被考虑在内。除此之外,关于到底什么才是语言独一无二的因素,语言使用者自身都有各自不同的看法。很多时候,相比语言因素,他们会更多考虑与传统和身份相关的因素。
但为了呈现数据,他们总得做些选择,而他们的选择也不无道理。有一点我们必须明确,他们的数据既非完全客观,也并非不可挑战。“6909”是看待世界语言多样性的一种方式,但同时也存在其他方式。本章的目标就在于考察造成这一问题困难重重的一些复杂因素。
已逝的马克斯·魏因赖希(Max Weinreich)过去常说:“a shprakh iz a dialect mit an armey un a flot.”(所谓语言,不过就是拥有陆军和海军的方言)。他这话其实是在说意第绪语,因为没有与任何政治上的重大实体相联系,意第绪语长期以来都被认为是一种方言。把魏因赖希的妙语改一下,可以说:“所谓语言,不过就是拥有国旗的方言。”语言对应的是国家,而方言对应的是部落、城镇或是其他不太重要的群体。所谓欧洲“语言”和非洲“方言”,也存在这样一种暗示。语言要成为“语言”而不只是一种“方言”,通常都要具备国家、经济、文学传统、书写体系以及其他诸如权力、权威和文化等“配置”,纯粹的语言本身反而没那么重要。
例如,中国的广东话、客家话、上海话以及其他“方言”都属于汉藏语系,并且相互之间(尤其是同占支配地位的普通话相比)差异很大,如同罗曼语言中的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和罗马尼亚语之间的差别。这几种语言的使用者相互之间无法交流,但它们都属于“方言”,因为它们都与同一个国家相联系,共享一套书写体系,都在政府明确的政策规定中。同罗曼语言一样,可以将其细化为几个次级分组,归入不同的语系,主要部分见下页图8。这张地图只显示了最高级的语系分类,汉语普通话的使用范围覆盖了几个不同的次级分组。
汉语语言的不同之处涉及语言结构的方方面面,至少包括发音、音系、单词结构、句法和词汇。汉语的方块字对应词汇整体(或部分)而非直接对应其发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书写体系掩盖了上述语言结构的不同之处,发音不同的词在书写方式上完全相同。事实上,某些汉字只存在于某种语言中,书写体系并非如描绘的那般放之四海而皆准。但即便如此,在表达方式的多样性上,这一体系也比世界任何体系都更加包罗万象。
虽说词汇只是语言的一个方面,但相对更容易呈现。为了说明汉语语言之间的差异,表6列出了一些日常词汇在不同语言中的差异。所有汉语语言的声调都各具特色,且发音与所标注音标也并非完全对应。表6没有呈现出来这些,但还是能帮读者大致了解汉语语言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公认的“中文”(作为一个涵盖所有汉语语言的概念)其实建立在共享的书写体系、作为共通语的普通话的标准形式以及现代中国的政治统一体这些因素之上,单独的汉语方言没有各自的“国旗”“陆军”和“海军”。
图8.中国汉语方言分布地图(大图请查看P202)
汉藏语言(普通话)——8.36亿(全世界);晋语(通常与普通话一组)——4500万;吴语——7700万;徽语(通常与吴语一组)——3200万;赣语——3100万;湘语——3600万;闽南话(包括台湾话)——6000万;客家话——3400万(全世界);粤语——7100万;平话(通常与粤语一组)——20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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