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与十字军（900—1200 年） 453

      1204年之后，东正教内部的权力平衡也发生了永久性的改变。希腊人之外的东正教会原本由拜占庭帝国创建并一直受其压制，此时这些教会终于完全摆脱了帝国的阴影。新近出现的塞尔维亚王国的国王斯特凡·普尔沃文沙尼（Stefan Prvovenсani，“第一加冕者”）先试探了英诺森三世，想看看自已能获得什么样的特权。但是后来教宗改变了心意，没有赐予他王室标识，使他感到了深深的冒犯。尽管在13世纪期间塞尔维亚与保加利亚两国最终还是都接受了教宗的加冕，但是两国国内的东正教发展势头过于强大，以至于根本无法将这两个国家长期纳人拉丁基督教的轨道。新近巩固了地位的塞尔维亚君主与保加利亚君主（他们现在自称沙皇，即皇帝）发现更方便的做法其实还是让尼西亚牧首来承认两国教会自治（autocephalous）。阿索斯山在两国转向东正教的过程中起到了重大作用，而在塞尔维亚，人们则牢记着一位出身王族且充满魅力的阿索斯山修士，斯特凡·普尔沃文沙尼的弟弟萨瓦（Sava）。年轻时的萨瓦舍弃了宫廷生活，成为阿索斯山的修士。之后他的父亲前任大公斯特凡·尼曼雅也加入了他的行列。他们一起重建了山上早已荒废的希利安达里乌（Chilandar）修道院。之后萨瓦返回祖国并按照拜古庭模式组织塞尔维亚的宗教生活。1219年，他成了塞尔维亚自治教会的第一任大主教。
      尽管投身修道生活的萨瓦与他父亲看似舍弃了世俗的抱负，但事实上他们的教会人员身份对塞尔维亚产生了重大的政治影响。希利安达里乌修道院成了塞尔维亚国家统一的外部焦点，并且象征了塞尔维亚与东正教东方世界的联系。塞尔维亚君主们不仅接受了拜占庭的权力服饰，还大张旗鼓地在自己的领地里根除了鲍格米勒派异端——大约在1200年前后，他们还首次鼓励在拜占庭风格的教堂绘画中使用塞尔维亚语铭文。在14世纪和15世纪涌现了一场翻译运动，旨在将希腊语神学与灵修著作翻译成各种斯拉夫语言民族能够大致理解的正式书面白话，而希利安达里乌修道院正是这场运动的中心。最重要的是，在塞尔维亚权力政治的有害分裂中，萨瓦巨大的灵性声望为塞尔维亚王朝赋予了持续的神圣特质。关于他的记亿成了塞尔维亚身份认同中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以至于1595年征服塞尔维亚的奥斯曼土耳其人专门在贝尔格莱德挖出了萨瓦的遗骨并公开焚烧，旨在羞辱并恐吓塞尔维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