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切辛苦花费，只为见证一个男人换顶帽子。

感谢大家。”洛根特转向来宾，双手优雅地示意大家停下掌声，接着把披风向后一甩，坐进那把镀金座椅，示意蒙扎靠近。“殿下，您的祝贺？”
“祝贺您。”她没好气地说。
“依旧如此优雅。”他倾身靠近，小声道，“你昨晚没来我的房间。”
“我在忙别的事。”
“真的？”洛根特挑起双眉，震惊于别的事比跟他上床还重要。“一城之首真是辛苦。算了。”他意带嘲讽地挥手赶开她。


洛根特的雄图霸业化作尘土，赫赫权势如迷雾被晨风吹散，身为一个独眼杀手，摆子昨天连给未来的国王舔靴都不配，今晨却是远比他强的活人，至少能投下影子。若说这事有什么教训，那便是人得趁有气时了却心愿，毕竟泥土里只有黑暗。


“王冠被下了毒。”她轻声说。
“斯提亚最伟大的领袖们最终倒在对权力的贪欲上，这暗含着一些讯息，是吧？这种谋杀和隐喻相结合的方式？某位尽职尽责的毒师兼诗人成功谋害了一位首相、一位公爵、一位女伯爵、一位第一公民和一位国王，给世人上了一堂关于生命无价的课程。你敢说这不是我们共同的朋友马维尔的手笔？”
她吐了口口水。“很可能。”
“没想到那个迂腐的混蛋竟有这等幽默感。”
“抱歉，我可笑不出。”
“他为何放过你？”
“他没有。”蒙扎举起戴手套的右手。“我的手套救了我。”
科斯卡忍不住大笑。“也可以说是你残废的右手救了你，更可以说是奥索公爵和他的手下救了你！讽刺至极！”


“哦，能笑得多笑，为了等什么尘埃落定，我就浪费了好多年。以我的经验，那个时刻永远不会来。看看你周围的军营吧。阿非奥人破晓以前全跑了。斯皮奈人分成几个派系，也朝南退去，我估计边退边在闹内讧。普兰提人对内战无比向往，干脆在堑壕里打了起来，还是维克图去劝架！维克图劝架！你能想象？有些奥斯皮亚人还留在这里，只因茫然无措，而他们的大部分同胞像被砍了头的鸡仔一样到处乱窜。你知道无头鸡仔是什么样，对吧？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局势急转直下，斯提亚的统一大约维持了一分钟，然后便迅速跌入更深的深渊。没人知道谁会以什么方式在何地夺得权柄，看来血之年代即将终结的说法……”科斯塔扬起下巴，挠了挠脖子，“为时尚早。”

“做个好人也不会有额外所得，死后同样什么也不是。你必须朝前看，一直朝前看，一次只打一仗。你不能犹豫，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