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页

那半年在中南美洲的旅行，好似从来没有错过一次印第安人的“赶集”。

常常，为了听说某个地方的某一天会有大赶集，我会坐在长途公车里跟人、动物、货品、木头挤在一车。有时膝上还抱着一个满头长虱子的小女孩。

虽然这种长途车很不舒服，可是违者赶集的那种快乐和惊喜，依然乐此不疲地一站一站坐下去。

最长的一次车，坐了三天两夜，沿途换司机，不换乘客。为着那次的雷，几乎快累死去，更可怕的是：他们不给人上厕所。

任何事情，在当时是苦的，如果只是肉体上的苦，过了也就忘了。回忆起来只会开心，有时还会大笑。

南美的赶集，是一场又一场奇异的梦。睡在小客栈中，不到清晨四点吧，就听见一群群的人来啦！我从旅社的窗口去看那长长的队伍，那些用头顶着、用车拉着、用马赶着而来卖货的印第安人，那挤挤嚷嚷的嘈杂声里，蓬勃蓬勃的生命力在依旧黑暗的街道上活生生地泼了出来一般叫人震动。

《印第安人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