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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兄弟姊妹们！我们只要想想我们自己，想想我们的生活，想想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怎样生活，我们怎样触怒仁慈的上帝，致使基督受难，我们就会明白，我们不可能得到宽恕，我们没有出路，我们不可能得救，我们大家注定要灭亡。灭亡是可怕的，永恒的磨难在等着我们，”他用哆嗦的带哭的声音说。“怎样才能得救哇？兄弟们，怎样从这场可怕的烈火中得救哇？烈火已经包围了房子，没有出路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泪真的沿着脸颊滚滚而下。八年来，每当他讲到这个他十分得意的地方时，总会感到喉咙哽塞，鼻子发酸，眼泪夺眶而出。眼泪一出来，他自己就更加感动。房间里响起了一片哭声。（……）
　　口若悬河的讲道人突然容光焕发，露出那种象演员表示欢乐的可以乱真的微笑，声音温柔甜蜜地说：

　　“现在有救了！这是一种轻松愉快的拯救。这种拯救就是上帝的独生子为我们流了血，他情愿为我们受苦受难。他的苦难，他的鲜血拯救了我们。兄弟姊妹们！”他又带着眼泪说，“让我们来感谢上帝吧，上帝为了替人类赎罪而献出了他的独生子。他的宝血……”


用托尔斯泰自己的话去概括，”可怕又可耻，可耻又可怕“……

真正深刻的宗教教义，就凭一掬廉价的热泪消解在恶俗浅薄的自我开脱之中了。 关键在于这倾向是轻而易举的，当初第一次接触到圣经和基督教，第一次听一个法国姐姐阐述宣讲，我对这一切教义的理解，几乎也只有这一把眼泪的深度罢了。 并因此看低了它。。。

想到，一时的所谓觉醒—— 止于精神层面的觉醒—— 是无用的，至少值得警惕，需要用真实的生活和行动，去检验当初的激荡心灵的，是否也只是一时的自我感动， 因为热泪滚滚而下时，人多么容易预先谅解和怜悯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