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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中国经学史十讲
周予同将经学分为三大派:西汉今文学,东汉古文学,宋学。他说: 这三派的不同,简明些说,就是今文学以孔子为政治家,以六经为孔子致政之说,所以偏重于“微言大义”,其特色为功利的,而其流弊为狂妄。古文学以孔子为史学家,以六经为孔子整理古代史料之书,所以偏重于“名物训诂”,其特色为考证,而其流弊为烦琐。宋学以孔子为哲学家,以六经为孔子载道之具,所以偏重于心性理气,其特色为玄想的,而其流弊为空疏。(P221-P222) ……周先生自己也指出,详密地说来,清代复兴的古文学与东汉原始的古文学有不同,清代复兴的今文学与西汉原始的今文学有不同,元明的宋学与北宋的宋学也有不同。(P222) 既然孔子问题是经学各派分歧的焦点,那么研究孔子的真相,显然是必要的。 为什么孔子问题总得不到完全解决呢?周先生认为:“简单的说,就是真的孔子死了,假的孔子在依着中国的经济组织、政治组织与学术思想的变迁而挨次的出现。”譬如说,汉武帝采用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就表面上看,孔子的思想,到这时期,似乎大发展了。其实完全不然;因为汉朝所尊奉的孔子,只是为政治的便利而捧出的一位假孔子,至少是一位半真半假的孔子,决不是真的孔子。……周先生他很同意梁启超的说法:孔子渐渐的变为董仲舒、何休,渐渐的变为马融、郑玄,渐渐的变为韩愈、欧阳修,渐渐的变为程颐、朱熹,渐渐的变为陆九渊、王守仁,渐渐的变为顾炎武、戴震--“这话颇能痛快地指斥中国数千年来学术冒牌失真的弊病。”(P223-P224) 周予同先生同样憎恶理学家高唱的“道统”观念,更其讨厌他们那套“存天理、灭人欲”的僧侣主义说教。(P232) 同“道统”说的传统见解相反,周先生认为朱熹和他的先驱者,对经学的基本态度不是继承,而是剧终;所谓宋学,其实是经学怀疑派之通名。怀疑经学所以成为一种时代思潮,在周先生看来,消极的原因有不满于训诂义疏考完思辨的道路,有不满于所谓纯文学的“玩物丧志”;积极的原因则有道家和方士的思想影响,但最有力的刺激和影响则来自于佛学,因而宋学可叫做“儒表佛里”之学。(P233) ……这些见解,似乎并不新鲜。清末皮锡瑞便已说过宋朝是“经学变古时代”,宋儒对汉儒说经多所怀疑;章太炎更曾指出理学开始于调和儒佛的愿望,到程朱形成宗派,特点就成为“里面也取佛法,外面却攻佛法”。但他们都还把理学看作儒家的宗派,周先生则以为这种儒佛混合的产物,已脱离了本来意义的儒家的轨道。 盖原始之儒家,留意于修齐治平之道,疲精于礼乐刑政之术;虽间有仁义中和之谈,要不越日常道德之际。及至宋代之理学,始进而讨究原理,求垂教之本原于心性,求心性之本原于宇宙。故儒家之特色为实践的、情意的、社会的、伦理的;而理学之特色则为玄想的、理智的、个人的、哲学的;二者殊不相同。 就是说,在宋朝学者那些枯燥乏味的儒家语言的背后,隐藏着对于传统的儒家学说的否定,思辨代替了信仰,理性冲击着感性,个性的存在被承认了,哲学的最高任务不再是对伦理道德的教条作神学的训释,就是说出现近代意义的哲学。(P233-P234) 正因为如此,周先生认为,如果说汉唐经学代表着“道统”的话,那么理学所起的作用,恰是对这种“道统”的破坏,使它失去了昔日头上笼罩的灵光。他从这里引出一个基本见解,一个同清朝以来流行的宋学批评相反的见解,那就是在中国经学史上,宋学比起汉学来,非但不粗陋,反而更少神味,更多具人味,因而宋学实有其特殊贡献。(P234) …… 由于宋学家最终没有跳出经学的框架,便给他们的经传研究带来其它的严重谬误。周先生认为,最大的错误在于他们删改经书以强证己说。(P237) 引自 中国经学史研究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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