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页 金兰契研究

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婚姻都是社会存续的基础。在古代农业社会，它的基本形式是男子纳采、纳吉、纳征、亲迎等步骤把女子聚到自己家中，在大家庭之内组成一个核心家庭。这样的一种模式是由社会历史环境所决定的，绝大多数男女都会自觉接受。但婚姻要素的排列组合实际上本来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结果，有些如同胞兄妹的婚姻、两男之间的婚姻因与社会习俗格格不入几乎就不可能存在。而还有一些虽然游离于基本婚姻之外，却又与之无根本性的冲突，因而虽然难有大规模的发展，却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为社会所允许。（……）嫁儿招婿和大娘子现象都与一般的男女婚嫁模式存在着一定区别，可它们都能为周围人默认，其中所体现的就是婚姻的自然流变。所谓“流变”，就是像河流的生成一样，主流之外必然会出现支流。其特点，一方面是必然会发生，另一方面是具体的发生又极具偶然性，也即特定的某一种情况也难讲它一定会出现在某地、某时、某类人群。为什么浦东有大娘子而浦西就很少见？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必然性的原因是可以不存在的。作为金兰契依存基础的不落夫家、自梳不嫁也是如此，其地域所在集中于顺德、番禹、江永、惠东诸地，背景原因可以说明这类现象能够在这些地区产生。这是一个已有解释的客观事实，再进一步，对特殊原因进行考求可以去做，例如前面对少数民族影响的分析。但如果做得过于细密狭隘，缺乏全局宏观性，就可能会把背景性、普遍性原因看成为特殊性的原因，反而使解释出现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