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页 是对峙，不是对抗

“真的，她台上台下都是淑女。”一屋子人，只有老张见过我怯懦的时候。
“她？”天贺笑得直喘。
这帮坏蛋。
——挺好玩儿。

还是我爸最了解我，说：“就像我们手术台上的病人，麻药劲儿过去了，话特别多，抑郁很容易转成亢奋。”

他浑身都是破绽，但我就是点不到要害。
——这种情况是真有啊。

失败感比口含硬币还苦。
——这个故作聪明的比喻用得一般。

但别人没有看错，非典的时候冒死不难，提一口气就够了，生活却是呼吸不绝。天性里那点怯弱，像钉子一样钉着我。

我知道问题不硬的根本原因不是头发和表情，是我不懂，不懂就被糊弄，稳不住。
——说到点子上了。

问题列出来，想象对方会如何回答，一招一式怎么拆解，笨拙地双手互搏。
——看金庸看多了。

看一会儿材料看一下表，就怕天亮，就怕天亮。过一会儿，鸟叫了，越叫越密，我气急败坏，忍着心里刺动往下看，再抬头天色薄明，清晨六点，街声都起来了。胳膊撑在床上已经打不了弯，龇牙咧嘴地缓一阵子麻痛，洗脸吃碗热米线去采访，知道这么青面獠牙地上镜不好看，顾不上了。
——光这一段就可以判断，这不是本专业性的书，跟专业完全无关。也不全是本“人”的书，说内心话，就是本“我”的书。虽然这也不是说这本书不好。

不说别的，进了农村，跟狗打交道都是个坎。

比狗更难的是大嫂。

上来一言不发先扯我的衣襟。我觉得好笑，想挣脱，挣不开，场面就有点狼狈了。

好笑的感觉没了，被扭住的时候，人本能的往下扯着脸，想喊“你要干嘛”，不过她的推搡不算用力，只是一种挑衅，我克制着没去掰他的手，说：“你要什么吧？”

他慢悠悠地说：“你看玩电脑游戏的孩子，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累？有乐趣的人从不说累。”

二战，美国轰炸佛罗伦萨时，她还是个小孩子，蜷缩在一个煤箱里，因为恐惧而放声大哭。父亲狠狠地掴了她一耳光，说：“女孩子是不哭的。”它日后写：“生活就是严峻的历险，学得越快越好。我永远忘不了那记耳光，对我来说，它就像一个吻。”
——意大利 法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