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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胡尘 (信 达 侃 思 知 行 止)
读过 银河英雄传说-全十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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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你说的完全正确。我们这次吃了败仗,民心士气也跟着动摇了起来,此时若不塑造出一个英雄来,看来很难抚平民心。而这位英雄就是你!杨少将!” —— 银英传 0“鲁道夫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哪!人民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人民为什么敢怒而不敢言呢?” “跟你说过啦!因为鲁道夫是个大坏蛋嘛!” 这个答案无法说服少年杨威利,倒是父亲的见解和一般人有点不同。他给儿子的回答是:“因为人民都好逸恶劳! —— 银英传 0“民众所喜欢的并非自主性的思考及随之产生的责任,而是命令、服从及责任免除。在民主政治中,该为政弊负责的是选择不合格的从政者当政的民众本身;专制政治则不然,民众不愿自我反省,而喜欢偷偷且不需负任何责任地大肆抨击为政者。” —— 银英传 0“在人类的历史上原本就没有永久的和平。所以我也不会有如此的期许。但是却可能会有数十年和平的岁月。如果说我们必须为下一代留下某些遗产的话,我想和平就是最好的礼物。而把前一代遗留下来的和平维持下去,那就是下一代的责任了。如果每一代的人都能够牢记自己对下一代的责任的话,那么大概就能保持长时间的和平吧 —— 银英传 0“但是你才三十岁吧?” “二十九岁。” 杨刻意地特别强调二十这个数字。 “还不到医学上平均寿命的三份之一,就要走下人生的舞台,不嫌太早了点吗?” “部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年轻的提督提出了异议,并不是要走下人生的舞台,而是要回归人生本来的道路。以往只是迫不得已才要走不符合本意的迂迥路线。对他而言,比较起历史的创造者,他还是宁愿做一个历史的观察者 —— 银英传 0卡介伦是杨在军官学校时代的学长,嘴巴上经常不饶人。 “太崇拜杨了!实在是个差劲的兴趣!要是他没有这个缺点,我就把女儿嫁给他!” 顺便一提,三十岁的卡介伦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现在是七岁…… —— 银英传 0原本志不在军人,一心想成为历史学者的他,也看清了世事的盛衰无常——再强大的国家终有灭亡的一天;再伟大的英雄一旦权力在握,日后必定腐化堕落。 —— 银英传 0 杨点了点头,但想到自己竟然对敌军的指择官比对我方的政治家还有好感时,不由得感到有点莫名。许多时候你所面临的敌人总远较幕后的操纵者来得光明正大,这种情形并不稀奇,而且,现在的敌人未必是永远的敌人,现在的伙伴也未必是你永久的伙伴! —— 银英传 0在人类社会的历史上可以分成两种思想潮流。一说是真理比生命更重要,一说是生命比任何事都重要。当人类要发动战争,他们会以前者为借口,但当他们要结束战争,又会拿后者作理由。千百年来,都是一直如此重覆着……” —— 银英传 0不可以跟别人说哦!真是……当人类只想到要追求胜利的时候,就会变得极其卑劣!” —— 银英传 0接下来他必须要发表一项连他自己都很懒得发表的演说,可是身为一位指挥官,他又有此义务要召告全舰队的官兵。杨站起身来往舰桥上移动,第十三舰队各舰艇上的全体人员都以紧张的表情来聆听司令官即将说的话。 “战争就快要开始了。虽不是愉快的战斗,但不打胜则毫无意义。我们已经胜券在握,请各位轻松地作战,别太勉强。这场战争虽关系着国家的存亡,但和个人的自由及权利相比的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好了,各位,差不多要开始准备一下了。 —— 银英传 0“有道是如果上司使部属所占领之地方失陷的话,那么上司将脸目无光,无立足之地。但如果是上司将部属所失掉的地方夺回,那么结果将显示这位上司确实具有较部属更为卓越的能力,一时的失败可能会令上司感到不悦,但如果对上司表示说“以属下的能力,无法负此大任,遂请明示用兵的真谛”,那么就长远的眼光看来,不仅满足了上司的自尊心,而且也可以改善部属给上司的印象。 —— 银英传 0在权力者的眼中,他人的生命轻如鸿毛,贱如粪土,他们所高唱的“渺小的生命”,实是发自他们内心的肺腑之言啊,只是不包括他们自己的生命而已!至于所谓的“一时的代价”,事实上已奉献了好几个世纪了,但无论在哪个朝代,无偿奉献的人尽皆市井小民,权力者则眉开眼笑的坐收并瓜分送到口袋里的既得利益。 —— 银英传 0杨也心知肚明,但他毫无畏色的进逼道:“人类各种行为中,最为卑劣无耻的是什么?——权力的拥有者和谄媚权贵的人藏身于安全的地方,歌咏战争的伟大,用爱国心和牺牲精神等名目,强制将与自己无关的人送往战场,这种行径最为无耻!为使宇宙恢复和平,在我们继续与帝国打这谓的战争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铲除国内这种低劣无耻的寄生虫呢?” —— 银英传 0在莱因哈特的旗下,有众多的名将云集,正因为他有着如此过人之处,才能吸引这些人才陆陆续续加入他的阵营。而杨有机会得以直接与之会面相识的则仅有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一人……当初获知他已不幸身亡的消息时,杨感受到一阵锥心的刺痛,仿佛失去了一位多年的好友。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或许可以成为帝国新体制与同盟之间的桥梁吧!杨不无感慨地如此想着。 —— 银英传 0如果除了杨以外,还有其他人会想到采用这种战法的话,菲列特利加或许会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杨为了摧毁装甲和火力都和伊谢尔伦要塞不相伯仲的秃鹰之城,自一开始就想到除了破坏那航行中的航行引擎,使推进轴的位置偏离之外别无他法,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只有使要塞航行移动,而要迫使要塞航行,就非得先将敌人追到让他们觉得只有使要塞撞击才能反败为胜的穷途末路当中。到了最后,杨就成功了——就像杨过去在战场上获得的无数次成功一样。 —— 银英传 0杨不由得一阵苦笑。 不论那种宗教、那种法律,自古以来,都有一个共同的基本规范:不要杀人!不要抢夺!不要欺骗!——杨一再反省自己,杀了多少的敌人?抢夺了多少东西?欺骗了敌人多少次?在现世之中,上述种种行为之所以无罪,完全只因为遵照国家的命令行事而已。事实上,所谓的国家,除了不能让死者复活外,其它可说无所不能!它可以免除罪犯的罪;相反的,也可以让无辜的人坐牢,甚至送上断头台;连安居乐业的市民也不放过,强迫他们扛着武器上战场和不相识的陌生人拼命。军队对国家而言,无异是有组织的、最大的暴力集团。 —— 银英传 0“看到了吗?尤里安!” 望着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杨喟然长叹道:“这就是名将的战争手法!抱着明确的目的,一旦达成之后,就应脱离,不该再恋战。打仗就得这样才行!” —— 银英传 0看着映于萤光幕的惨淡景象,“疾风之狼”对希尔德说道:“这样就够了,权力者对一般市民的家着了火是连眉毛也不会动一下的,然而,一旦与政府有关的建筑物遭到攻击,大概就要脸无血色了。” “您是尽可能不想危害普通的市民吧?” “嗯,我也是平民出身的呀……” 希尔德对着露出苦笑的米达麦亚投以具好感的眼光。 —— 银英传 0“在战场上,同盟军是胜利者;在战场外,帝国军赢了。” “在战略上,帝国军是赢家;在战术上,同盟军胜了。” 各式各样的论说都被提出来了,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主张,倡言者都必须觉悟到会有相同程度而同样具说服力的反论存在,无论如何,这场会战使后世产生了无数的著作,也为许多战史学家挣得每天糊口的食粮 —— 银英传 0莱因哈特虽然没有说出名字,可是,杨却可以推测出来,那个朋友就是帮他从暗杀者手中抢回一条命而牺牲了自己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我原打算随时随地都可以为那个朋友牺牲。” 莱因哈特一边用白晰的手指头把落在额前的华丽金发往上拨一边说道。或许他把杨看作是钢琴上的键盘,演奏着他所钟情的乐曲。 “然而,事实上牺牲的总是他,我一直习惯性地这样依赖他,结果,连他的生命都为我丢掉了……” 苍冰色的瞳孔反射着灯光,他下了断言。 “如果那个朋友还活着,我现在面对的应该不是活着的你,而是你的尸体。” —— 银英传 0在新无忧宫广大的“黑珍珠室”中聚集了数十个宣誓效忠新王朝的文官武将,然而,在人海之中却没有莱因哈特最想要见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和他一样有着灿烂迷人的金黄色头发,而另一个则拥有像火焰般燃烧的红色头发。 在“皇帝万岁”的欢呼声响彻整个黑珍珠室时,莱因哈特拿起放在紫色绢布上的黄金帝冠,以毫不造作地,但却又无人能模仿的优雅姿态戴到自己头上。黄金帝冠和金黄色的头发完美地融为一体,似乎无言地诉说着,这个年轻人就是几世纪之前正统的所有者。 罗严克拉姆王朝从此开始了 —— 银英传 0为掌握权力的战斗的确是有着令人满足的充实感,但是为守住已经到手的权力而产生的战斗却是毫无喜悦的感觉可言。他独自一个人低着头对着挂在他胸前的坠饰说道;“过去和你一起与强大的敌人作战,真是我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但是在我已经成为最强大之主宰的今天,有时我甚至想要击垮我自己。这世上充满可以与之相互较劲的敌人的话应该是比较有意思的。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应该就可以更容易了解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是不是呢?吉尔菲艾斯……” —— 银英传 0但是,值得戒惧的一点,在新皇帝莱因哈特借由他强大的政治力,为银河系宇宙招徕和平与繁荣,并且加以维持的同时,人们会习惯于将政治这档事完全委托他人来管理,这么一来,人们将不再是市民而是臣民,这对杨来说是很难忍受的。 —— 银英传 0 这位金银妖瞳的青年提督(罗严塔尔)用自己的拳头在墙壁上捶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都加以确认地说道:“这世上最丑陋的事情就是既没有实力也没有才能,却能靠着世代相传,将政治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相形这下,纂夺要这种行为强上一万倍。至少,纂夺者为了要得到权力,一直在做着必须的努力,而且他也知道权力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 银英传 0莱因哈特浏览着由学艺省所提出尚未经过正式公布的研究中间报告书,时而冷笑、时而静静沉思。他虽不若杨威利对历史抱持着那么样浓厚的兴趣,但是作为一个放眼驰聘于未来的人,是不能够不知道过去的事情。 尽管如此,并不是所有未来的指标都可以从过去所发生过的事例当中找到。莱因哈特也不可能会去追随某一个人的脚步。 因为他本身就是所有人追随的目标。 —— 银英传 0“这种事情难道是可以被允许的吗?你自己也曾经是一个元帅,过去也担任国家的重要职务,你的良心难道不会感到可耻吗?” “这种理论真是太了不起了,你的意思是说,国家出卖个人是可以的,反过来的话就是不被允许的吗? —— 银英传 0“我希望交到好朋友,也希望做一个对某人而言堪称为好朋友的人。但是我并不想有好的君主或好的臣下。因此,你跟我无法服膺于同一面旗帜之下。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个老迈的躯体已经对你没有什么用处了。” 老人把纸杯拿起靠上嘴边。 “……向民主主义干杯!” 参谋长应和着老元帅。面对破灭和死亡,他们虽然都能淡然处之,但是老人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羞涩。 —— 银英传 0希尔德不禁认为莱因哈特热切盼望着破灭的来临。但是,她怀疑莱因哈特是无条件地选择在他生命中最旺盛的时期被优秀的敌手打倒,而不愿在失去敌人之后的漫长安逸岁月中老去…… —— 银英传 0帝国军的诸将领为此举感到颤栗。杨此时的用兵法让人觉得用猛将来形容比和智将更为贴切。杨的炮火极为猛烈,击碎了帝国军的抵抗,朝莱因哈特一贯乘坐的旗舰伯伦希尔逼近过去。 莱因哈特也同样感到颤栗,不过他的颤栗并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因为极度的激动。 “就是这样,非得是这样才行啊!” 白磁般的皮肤充满生气而涨红,呼吸兴奋地高涨起来。 —— 银英传 0 杨威利——这位一方面是个非凡的战争艺术家,另一方面又是个痛恨战争的年轻人,从此再也不必赴战场了。 尤里安的记忆随着时空的交替回到从前。想起过去这两千六百多个日子中的点点滴滴人武部占据了脑海,挥之不去。 想着想着,液体化的泪与激情和失意,突破了泪腺的门扉。 马逊犹豫地望着像孩子一样恸哭的尤里安,口里默默地念道:“哭一哭也好!” 尤里安没听见这句话,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深处觉得自己的手心又湿又热。 —— 银英传 0“那当然。”一派沉静中,菲列特利加肯定了年轻人的异议,她看着以意外的眼光望着她的年轻人,并重覆说道:“那是当然的,尤里安!杨威利做的事,谁都无法做到啊。” “是啊,我根本不可能!才能差太多了!” “不,是个性的差别。尤里安,你只要做自己能做的事就好了,并没有必要去模仿杨威利啊!历史上只有一个杨威利,同样的,也只有一个尤里安·敏兹呀!” —— 银英传 0菲列特利加猛然摇动金褐色的头发。 “了不起?我没什么了不起的啊!说实在的,我觉得民主主义什么的没了也好,整个宇宙还原成原子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在我身旁半睡半醒地看书就好了……” 该说些什么好呢?——尤里安一时无法判断。他终于明白,判断不是智慧的产物,而是器度的产物。 —— 银英传 0 四年前,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以交换俘虏的使者身分来到伊谢尔伦的时候,尤里安曾经与他见过一次面,并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里安虽然不是一个有着强烈自我主张的人,不过他却形成了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深深地烙印在尤里安的人生里。所以那年收到吉尔菲艾斯的讣闻时,尤里安真的有一种星星从地平线上陨落的感觉。 在地球上的时候,自己隐瞒了真实的姓名与身分,与之会达面的奥古斯拉·沙姆艾尔·瓦列也是这样。和帝国军的最高级将帅们会面,尤里安从未有过任何不愉快的印象。尤里安现在才知道,莱因哈特皇帝能够擢用这样的将帅们,确实是有他作为一个君主的才干。 —— 银英传 0“战略是因为正确才会获胜,而战术是因为胜利,所以才显得正确。所以,如果是一个军人而头脑一本正经的话,那么就不会去想如何利用战术上的胜利,来挽回战略上的劣势。不,正确说来,他们不会把这些要素列入计算来发起战争。” —— 银英传 0“朕不希望在你死后,才把你擢升为元帅。再怎么迟都没有关系,你一定要赶来。” “卑职原本就打算要活着从皇帝的手中接过元帅杖。过去承蒙陛下赐予诸多与陛下共同建国的苦劳,当请陛下无论如何将今后的安乐与荣华分赐臣下。” 鲁兹并不是在逞强。他充满微笑地回答着皇帝的话,然后将视线投向缪拉。“铁壁缪拉”了解地点点头,因为莱因哈特站在鲁兹的前面,一点没有想移动的样子,他只得恭谨地抓住皇帝的手腕。 “走吧!陛下。” 莱因哈特那头金黄色的头发,在火焰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地华丽耀眼。 “鲁兹,枪无法射击的时候就投降吧!罗严塔尔应该晓得何为对待勇者之道。” —— 银英传 0 “疾风之狼”总是显得那么年轻、爽快、大胆无畏,而且总是注视着前方,对上不谄媚,对属下极为和蔼,融洽上人给人爽朗澄明的感觉。不管是在拜耶尔蓝的眼中,或者在幼校的学生眼里看来,都称得上是一个理想的军人 —— 银英传 0米达麦亚对于眼前所展开的这场混乱中,在刚开始的一瞬间难以掌握它的意义。但是当透过监听通信,听见在这一片混乱当中,冒出一句“叛徒”的时候,他全部都理解了。“疾风之狼”年轻富有朝气的脸庞,顿时因为激愤而涨红了。他完全无法料想到这场由他与密友使出所有的智慧与能力交点的这个战斗,竟然会出现如此丑恶的局面。 —— 银英传 0可是却因为这名濒临死亡边缘、有着金银妖瞳的男子,给夺去了他的未来。一名已经不需要再拘泥于任何正当理由或法律的人物,随着私人感情的奔放,把这名稀有的男子击倒了。这名可以在莱因哈特皇帝面前或者在已故的杨威利面前,完美地守护着一已的性命与地位的自保人才,因为一名失败的叛逆者的“暴行”,不得不从这个时空舞台上退场。要能够破坏特留尼西特那种像九命怪猫的不死性,只有这样的行动才能奏效。 —— 银英传 0罗严塔尔两只手臂顶着桌面,然后把脸朝向杯子,不,是把脸朝向那个应该坐在杯子对面的友人,他无声地对着虚空说道:“未免太迟了啊,米达麦亚……” 美酒的香气,缓慢地淹没了逐渐失去亮度与色彩的视觉。 “我原本想活着到你来到为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是吗?疾风之狼,你有辱这个夸大的名号哪……” —— 银英传 0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享年三十三岁,与他过去和他在敌对阵营的杨威利出生于同一年,也死于同一年。 —— 银英传 0“米达麦亚,我多么想要再与你一起对饮哪!可是我已经亲手把这个可能给摧毁了……” 罗严塔尔在内心低声呐喊的时候,伴随着悲伤而来的激痛,像针一样地刺痛着他的心。我的朋友啊!有着蜂蜜色头发的“疾风之狼”啊!你一定会赌上自己的性命,为我向皇帝辩护吧。但是恶运超越了你的善意,正在挑拨着皇帝与我之间的关系,我为了我自己的矜持,我为了我自己的矜持,不得不放手一搏。 —— 银英传 0苍白却又傲慢不逊的平静笑容,阻止了军医的异论。这个时候,罗严塔尔的脑海里,浮现出过去一些死者的名单。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坎普、雷内肯普、海伦法特、舒坦梅兹、鲁兹以及敌将比克古、杨威利,每个人的死法,都配得上他们生前的名誉。而自己呢?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加入他们的行列呢?过去他从没有如此深刻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或许已经有人开始在为他打扫通往天上的路了。 —— 银英传 0 当他是一名战士的时候,远比身为用兵家的他,更富有攻击性,并且喜欢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中。不过,或许是因为他那极具有贵公子气息的端正面貌上,有着一对金银妖瞳,给人极强烈的印象,所以人们才会特意想要从他的为人当中,看出其性格的两面性也说不定。不过无论如何,在过去那些不管是公或私的战斗当中,罗严塔尔始终都不曾身负重伤。在战斗和决斗之外与人互殴的时候,能够将拳头打在他脸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渥佛根·米达麦亚。 —— 银英传 0“罗严塔尔元帅,一直在等着米达麦亚元帅。可是,最后还是……” 为米达麦亚等人说明事情经过的少年,忍不住地哭了起来,而他手臂中抱着的婴儿,好像在与他呼应似地,也大声哭起来了。这一行人当中最年轻的拜耶尔蓝,于是一面笨拙地哄着他们,一面把他们带到隔壁房间去。 米达麦亚无言地脱下自己的军用披肩,盖在死去密友的肩膀上。 —— 银英传 0 米达麦亚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最亲密的朋友已经死了。他表情毫无改变地接受了这个悲讯,不过当他接着被告知优布·特留尼西特的死讯时,在还未得知死因之前,就叹着气说道: “啊,原来罗严塔尔已经替皇帝在新领土上作过大扫除了嘛……” —— 银英传 0“皇帝的这种骄矜产生了让数百万个将兵在伊谢尔伦化成白骨的后果。” “……” “如果前年当杨威利逃离海尼森占据伊谢尔伦时就使用这个方法,就不用损失数百万条人命了。帝国军不是皇帝的个人部队,为了皇帝个人的自负而让官兵们毫无意义地牺牲,这是根据哪一条律法?这样一来,罗严克拉姆王朝跟高登巴姆王朝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奥贝斯坦闭上嘴巴,室内笼罩在一片像铅一般沉重的沉默当中。一向以豪勇著称的提督们也被军务尚书痛责皇帝的言语给震慑住了,没有人提得出反驳,众只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 银英传 0先寇布突然抓住尤里安的肩膀,把脸凑了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钢盔碰着钢盔了。 “我对杨提督只有一句不满的话。去年,布鲁姆哈尔特虽然豁出了性命保护提督,但是,提督却仍然逃不过一死。奇迹的杨再怎么伟大,在这件事上实在也太差劲了些。” 透过两个钢盔,尤里安似乎可以感受到先寇布所背负的沉痛。 “波布兰、马逊,你们和尤里安一起去!三个人至少也斗得过一个人!” 先寇布故意嘲讽地下了指示,凯斯帕·林兹上校也插了嘴。 “是啊,因为这里是蔷薇骑士的占领地,有你们这些看来懦弱的人在反而会增加我们的麻烦。” —— 银英传 0“如果号称继承了杨威利的精神遗产的人,就算在智能方面不及前人,在勇气方面应该也是个不平凡的人才对。杨的后继者叫什么名字?” “尤里安·敏兹,陛下。” 缪拉回答。 “如果那个叫敏兹的人能够排除的我的士兵们的抵抗来到我这里,至少我们也应该认同他的勇气,站在对等的立场接受他的要求。” “陛下,可是这么一来……” “如果没有所谓的专制君主的慈悲或其臣下的帮助就到不了这里的话,他就没有要求任何事情的资格了。一切都等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之后再说吧!” —— 银英传 0“在作战之前,朕要再对众卿说一次。姑且不论高登巴姆王朝,只要罗严克拉姆王朝在,朕一定要站在银河帝国军队的最前线!” 莱因哈特的声音像水一样地弥漫整个舰桥。 “朕的儿子也一样,罗严克拉姆王朝的皇帝绝对不能躲在士兵们的背后,在安全的宫廷指挥作战。我向你们发誓,绝对不会有懦夫可以坐上罗严克拉姆王朝至尊的宝座……” —— 银英传 0 安妮罗杰无声地挺起身,横在男人的视线和弟妹之间,她微微地张开两手,将弟妹完全挡了起来。 “退下!这位是银河帝国的皇妃陛下!” 这一声叱喝虽然音调显得极为平静,但是,希尔德已经切实地感觉到这个清晰而美丽的女人无疑地是银河系的霸主之姐。 —— 银英传 0先寇布悠然地举起脚往前走。他那漠然无视于换做一个普通人早就无法站立的出血和痛苦的英勇之姿,让帝国军屏住了气息,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有勇气攻击他,每个人只是呆呆地看着。 先寇布好像尽了义务似地踏上了出现在他眼前的阶梯。每一个阶梯上都留下了一小池的鲜血,当他到达最上层的时候,俯视着阶级下的帝国军士兵。他觉得这真是个好角度。仰视着某样东西而死并不是这个男人的最爱。 “华尔特·冯·先寇布,三十七岁,临死前的遗言——我的墓碑不需要墓志铭,只有美女的眼泪才能安抚我的灵魂。” 他的表情有些许的动摇,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感到不满足。 “哼,好像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写才好。还是让亚典波罗代笔好了。” 帝国军的士兵们逼近到阶级下。先寇布趣味盎然地看着他们。然而,占据他视线的脑神经中枢却回溯着记忆中的黑暗河流,探求着一些其他的事物。当他找到了他所探求的东西时,先寇布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对了,就是那个女人,叫罗莎琳·冯·克罗歇尔,她要我叫她罗莎……” —— 银英传 0可爱的人啊,你爱我吗 嗯,我爱你 一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嗯,我爱你 一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当冬之女王摇起铃声 花草树木都枯萎 连太阳也沉睡 然而,当春天一来,鸟儿们回来了 然而,当春天一来,鸟儿们回来了 …… —— 银英传 0 日后,根据残存下来的地球教徒的告白,他们误以为奥贝斯坦的房间就是皇帝的病房所以才把炸弹丢了进去。军务尚书代皇帝受死了。究竟这只是计划之内的殉死呢?抑或是纯粹的计算错误?关于这一点,了解他的人分成了两派意见,而且任何一方都对自己的主张没有完全的自信。由于大家都在等候皇帝的临终,所以对于军务尚书的猝死没有多大的关心。对奥贝斯坦来说,这或许反而是他最大的期望,结果,一直到死,奥贝斯坦的存在都和莱因哈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 银英传 0“谢谢你赶来,米达麦亚夫人,我希望让我的儿子亚历山大·齐格飞交个朋友,和你的儿子……” 半支起身子的金发人说道。 “帝国由强者来支配是最好的,但是,我想为这个孩子留个对等的朋友,也许这是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婴儿在希尔德皇妃的手臂中蠕动着。有着金黄色头发和蓝玉色眼珠的婴儿不哭也不闹,他睁大了眼睛凝视着米达麦亚一家人。 “菲利克斯,对亚力克大公殿下,不,对亚力克皇帝宣誓效忠。” 米达麦亚低声地命令儿子。 这个景象或许显得很奇妙,然而,没有人笑得出来。一岁两个月的幼儿和出生才两个月的婴儿彼此交换着视线,实在是很不可思议。菲利克斯伸出了他小小的手拉起了更小的亚历山大·齐格飞的手。 —— 银英传 0如果在银河联邦的末期,市民们没有对政治感到厌倦的话;如果他们注意到,给予一个人无限制的权力是一件多危险的事;如果人们可以从过去的历史中学到国家的权威先于市民的权利的政治体制是会造成多少人的不幸的话,人类就可以用较少的牺牲和负担,更早实现比较中庸和调和的政治体制了。“政治与我们无关”这一句话就是剥夺发言者的权利的宣告,政治一定地蔑视它的人进行报复的,如果有一点点的想象力就应该可以了解这一点的 —— 银英传 0“看到了吗?菲利克斯,那些星星……” 那些星星经历过数亿年、数十亿年的生命。早在人类诞生之前就一直闪烁着光辉,在人类灭亡之后,它们仍会继续绽放着光芒吧?人的生命连星星一瞬间的光辉都不及。这是自古以来人们就明白的事情。然而,认识到星星的永远和人世的一瞬的是人,不是星星。 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明白人类重视瞬间的燃烧甚于冻结的永恒,明白一瞬即灭的流星的轨迹将会深刻于宇宙的深渊和人们的记忆当中。 总有一天,你也会仰望着星星,任思绪驰聘在彼方,并且希望征服它们,置身在星群当中。当那一天到来时,你会自己一个人出发去冒险吗?还是和父亲一起去?或者是和那个你在一岁时就宣誓效忠亚历山大·齐格飞同行? —— 银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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