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页 人民司法与司法公正

公开审判是作为对文化大革命中的批斗会之类的司法形式的反叛而产生的。……公开审判是对批斗会的胜利，法庭审判是批斗会的掘墓人。于是公开审判就必然要走到批斗会的反面，法庭的庄严肃穆取代了批斗会的热闹混乱，法庭辩论的理性取代了愤怒声讨的激情。但是，这两幅截然不同的形象中，我们依然发现它们之间具有类似的气质和品格……我们发现，批斗会中激情与恐怖的影子或鬼魂依然笼罩在法庭上，我们在后来的某些公捕公判大会中，一次又一次看到批斗会的影子。正是在这种自觉不自觉中，我们看到法庭在与批斗会彻底决裂的同时，二者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显现出来了。尽管在形式上或者表面上批斗会已经死去，但是它的传统并没有被斩断，这个传统就是追求实质正义的人民司法的传统……人民的法庭又回到人民中间来了。这种悖论性的问题就在于，司法必须面对人民，在人民主权的政治时代，司法的专业化、技术化和理性化不可能完全摆脱大众民主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