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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十年沧桑
什么是左、中、右?这一组概念有很强的相对性。在19世纪的,右翼(保守派)维护等级制度、秩序和传统,左翼(自由派)倡导个人自由。但在20世纪,右翼渐渐支持个人自由,特别是经济领域内的放任自由,而左翼则强调集体主义和国家干预。按传统的区分,大致是“右翼”一般指保守主义,在东欧尤其特指所谓拉丁式保守主义,西方的“保守主义”——Conservatism,早在作为法国大革命的对立面产生之时就有盎格鲁撒克逊式的保守主义与拉丁式的保守主义之别。前者以伯克等英国人为代表,其“保守”主要针对激进主义而言,所“保”所“守”的主要是个人自由的价值,后者以法国王党为代表,其“保守”主要针对自由主义而言,所“保”所“守”的主要是传统秩序下的整体主义或国家价值主义。前者实质上是自由主义(经济学上的新自由主义被称为“新保守主义”即由此而来),后者实质上是反自由主义的(经济上则是统制主义)。它倾向于传统教会价值与民族主义,往往有政教合一与反犹太倾向,较多地照顾共产党人执政前的传统强势集团利益,剧变后表现出较强的清算与报复欲望。“中翼”一般指自由主义,倾向与市民社会价值与个人权利,往往有人文主义与世界主义倾向,较多地反映中产阶层与知识界的意向,剧变后表现出较强的向前看的改革欲望,也就是反对滞于现状又反对一味“反攻倒算”,向“前共产党时代”回归。“左翼”一般指各种流派的社会主义,它倾向与“结果平等”与社会保障,往往有集体主义与国际主义倾向,较多地反映弱势集团与雇员阶层的利益,剧变后较倾向于考虑继承性和较缓和的改革,也就是既反对反攻倒算又反对以牺牲大多数人为代价的激进冲刺。当然,这些标准也是非常相对性的,因此许多人反对在东欧使用“左”与“右”的划分,认为所有这些概念都很混乱,极易产生歧见,混淆视听。 在东欧风云突变的政治组合中,意识形态色彩已大大削减。在这些国家里,他们自己已经不再使用“左”、“右”的概念,在他们看来,一个执政党执政几年,积累些不满情绪,换上另一个政党对两者都有好处,前者可以反省思过,调整策略以求东山再起,后者也尝尝“当家方知柴米贵”的滋味。这种轮换不过是东欧政治钟摆的正常摆动。东欧前几年的“左派复兴”中,“兴”的也不是昔日的“社会主义”。左派掌权既不说明怀念过去的革命和建设,也不是要偏离市场经济的和抛弃民主化进程,更不是原来意义上社会主义的“回潮”和“复辟”。一些东欧学着就很反感我们使用“左派复兴”、“社会主义”势力之类的概念,认为这些陈旧的表达与东欧现实不对路,有一定的误导性。我们长期形成的思维方式、传统观念以及研究方法,往往侧重意识形态,总习惯以自己的好恶作简单的非此即彼的判断,或者以执政党的色彩对国家性质作区分。孰不知这些年东欧国家都在向中间靠拢,国家利益至上,实用主义盛行,操作技巧的把握具有重要的意义。单凭口号、纲领是不足以对一个政党的性质下定义的。 这当然不意味着西方的社会模式和东欧的改造形态已经无人提出挑战,只是这种挑战来自人们意想不到的方向。当代欧洲对资本主义最激烈的批评来自罗马教廷。教皇保罗二世发布通谕,抨击资本主义是“这样一种方法:它企图坚持资本以及生产资料和土地的占有者对人的劳动的主体性实行绝对统治,这是不能容忍的”。只要“资本主义在人道方面的缺陷以及由此产生的对物对人的统治还没有消除”就必须展开反对资本主义的斗争。德国左派杂志《社会主义》的文章对此感叹道:现在只有教皇才能不受拘束地对资本主义提出如此明确的批评,而不至于立即被当作“不可救药的人”扔到角落里去,这是对我们时代的讽刺。 沙夫宣称:“如果用马克思所主张的社会经济结构(即生产资料的所有制性质)的基本定义来衡量,那么从这个角度上说上述国家就是社会主义国家。但其现存的上层建筑却同公认的社会主义社会理想相矛盾冲突。我认为,正是这一矛盾给了社会主义拥护者以重要的启示:在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的革命和消灭有资本家所构成的阶级并不是建设具有自由、平等和博爱这些社会特征的社会主义的充分条件,在生产资料国有化的基础上甚至会出现一个具有共产—法西斯主义结构的社会。”引自第4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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