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页

艺术家是什么？我的定义，是仅次于上帝的人。

所谓第一流的艺术家，还得分两类：
一、艺术品高度完美，艺术家退隐不见。
二、艺术品高度完美，艺术家凌驾其上。

艺术成长于格律，死亡于自由。

伟大的诗人，悲剧精神和悲观主义是混在一起的。阳刚和阴柔是一体的，无所谓东方、西方，就像一个圆球，光亮，阴影，在一起。所有伟大的诗人，都这样。

悲观，是一种远见。鼠目寸光的人，不可能悲观。

中国人有个情结，姑称之为“团圆情结”，不团圆，不肯散，死皮白赖要团圆，不然观众把作者骂死。希腊人看完悲剧，心情沉重，得到了净化，中国人看完了大团圆，嘻嘻哈哈吃夜宵，片刻忘其所以。可怜的中国人！到现在只好逃亡，反不得团圆。

人性，近看是看不清的，远看才能看清。人间百态，莎士比亚退得很开，退得最远最开的，是上帝。莎士比亚，是仅次于上帝的人。所有伟大的人物，都有一个不为人道的哲理的底盘。艺术是他公开的一部分另有更大的部分，他不公开。不公开的部分与公开的部分，比例愈大，作品的深度愈大。

服装要过时的，裸体不过时---两个乳房，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