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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 众声喧哗
名流们非常熟悉公众要求知晓他们的私人信息的压力,一种要同追随者达成亲密关系的幻觉,推动他们不断敞开自己的个人生活,以便维持与不可见的观众的情感联系。在互联网时代,普通人感受到同样的压力,为了向陌生人投射一种一以贯之的、能够留住记忆的形象,必须显示自己无可隐匿。为了吸引注意力和赢得虚拟观众的信任,许多人发现自己难以抵挡“宽衣解带”的诱惑。 技术使这样一种现实成为可能:生活的所有部分都无法逃脱密尔所说的“得势舆论与得势感想”的无情审视。密尔在19世纪写道:“现在个人迷失在人群中”,公众舆论潜入到“私人生活的道德和社会关系”之中。今天的社会比密尔描述得更加同质化:我们不仅做着和其他人一样的事情,或者是其他人告诉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们还试图通过把自己尽可能全面地暴露给他人来证明自己是值得信任的。 然而,个人信任能够通过这种途径建立吗?既然信任已经不能预先给定,而只能通过建构,吉登斯所称的“纯粹关系”——一种能够让人相互信任和相互发现的婚姻、友谊或亲密伙伴关系就显得至为重要了。有了这种纯粹关系,人们每天要遇到那些选择和陷阱才得以被聪明地选择和避开。 但内在于纯粹关系的那种情感的亲密性只有在隐私的情境下才可以实现。“亲密关系是隐私的另一面,或者说,它至少只有当实质性的隐私存在时才成为可能(或可欲)的。”我们在后台的焦虑和困惑不会被透露给陌生人,如果这一点不能确认的话,我们不可能建立起实现亲密关系所必需的信任,更不必说获取隐私所带来的牢靠和互惠的注意力。 在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中,人们可以也应该自由决定,对他们来说,什么构成了沉默不语和自我暴露的合适平衡。如果大出风头能够给那些有表现嗜好的人以愉悦和一种虚幻的同虚拟观众的情感上的联系感,那么,除了这些人的个人尊严以外,不会造成别的伤害,而他们的个人尊严如何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值得别人置喙。然而,我们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这种趋势却可能产生明显和重要的社会后果。自我暴露的随意性实际上表明了,人么对认同普遍存在焦虑,越来越想取悦他人,而不顾这样做所带来的个人和社会代价。 如果在隐私与暴露之间作一选择,许多人会选择暴露,因为这是大众的要求。然而,就如同公共的亲密关系是一种错觉,希望通过满足大众永无止境的裸露要求来使自己不同于他人,也注定是虚幻的希望。最后,我们只会像密尔所说的那样越来越彼此相像,我们既是观众,又是演员,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的隐私以换取虚无缥缈的情感联系和安全感。当我们发现这是一个魔鬼契约的时候,也许一切都为时已晚。引自 第三章 共有媒体中的个人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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