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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目标:同时考察nation-state和nationalism之间的关系,和一种单线化的将历史写作nation作为History的主体不断实现其自我的历史书写方式。提出“复线的历史”(bifurcated history),同时用这种历史主张,重新批判性地考察中国二十世纪初的nationalism。具体情境是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我认为更加准确的说是晚清1900年前后到1930年国民党早期)。 Introduction 提出问题。Nationalism作为一个不断斗争的场域,以及在此场域中和其他群体身份认同以及随之而来的他者(Other)的耦合。 1. Linear History and the Nation State 黑格尔的历史观(History) -- 其随着西方霸权的扩张,在西方学者中的继承(Marx, Weber)和在亚洲的传播接受 -- “人民”(people)的再造 -- 中国的historiography, 梁启超、汪精卫、傅斯年、顾颉刚、鲁迅 -- nation, History, end of History的同构 2. Bifurcating Linear Histories in China and India 反对Anderson, Gellner等nationalism经典论者 -- nationalism作为cohesive whole未必一定可能; 而倘若用其弱含义political community未必是现代专属(具体见p.55) -- 中国和印度历史中political community的建构(中国宋、明、反清;印度摩罗衍那) -- community的叙述,历史的分叉和书写 --现代: 世界体系中的现代国家(state)和nationalism的耦合,复线历史既看transmission又看dispersal (p.73) -- 分析方法和视角的声张 (p.78-80) 3. The Campaign Against Religion and the Return of the Repressed 接续end of History,传统/现代二分rigidity的讨论 -- 知识分子、国家与再造人民 -- 袁世凯新政扫除popular religion的努力(1900-1915) -- 国民党左翼(1927-1930)意图攫取民间宗教的组织架构实施现代化计划同时扩张国家权力受到的抵制 -- 反抗者小刀会和国民党对立双方对于“大同”(Great Unity)符号的掌握解释(appropriation)和再利用 4. Secret Brotherhood and Revolutionary Discourse in China's Republican Revolution Secret Societies -- 其"忠""义"与儒家的隐秘联系,革命者如何试图利用前一层含义&反满与brotherhood与共和国中的平等个体相连,而拒斥打破其和儒家观念的任何联系 -- 陶成章的两个文本,在动员中如何区分不同的secret societies,其national essence的讨论放置于章太炎胡适顾颉刚的知识分子书写中 -- 孙中山对秘密协会的态度、利用重视但逐渐拒斥 -- 种族纯洁化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结合 -- 逐渐放弃此种结合基于具体需要转向五族共和 5. The Genealogy of Fengjian or Feudalism: Narratives of Civil Society and State historiography中对于中国市民社会的讨论,而作者的问题意识在于当时这种话语如何被边缘化 -- 专注于看二十世纪早期“封建”话语作为对中央集权的check如何与“市民社会”的协会组织作为自治曾经耦合 -- 袁世凯和赵尔巽的state-building,有些成效但是更加造成了既未贯彻现代化项目又掠夺基层压制市民社会的中间层官僚土豪劣绅军阀 -- 弱国家和强statist discourse的同时存在,后者被作为了History 6. Provincial Narratives of the Nation: Federalism and Centralism in Modern China 二十世纪初至1927北伐之前federalist和centralist的争论,后者如何胜出并且作为History的代表埋葬 -- 梁启超、章太炎的federalim思想,同乡会etc. -- Federalist章士钊如何反驳批评者 -- 联省自治 -- 湖南:谭嗣同、毛泽东的省级自治思想及实践,以及军阀将这些思想变成了实现政治投机和自我目的的场所,愿景失败 -- 广东:孙中山和军阀陈炯明的决裂的重新解读,KMT与孙中山作为最后History的承担者对陈的道德化谴责,以及实际的陈炯明federalist地方自治的实践和思想及其与孙中山作为centralist的分裂 -- 同时“封建”失去了早先的对集权国家批判性力量,而和日本一样成为了现代性的Other被谴责的对象 7. Critics of Modernity in China and India 中国和印度面对西方现代性,知识分子反应的某种相似性,东方-西方&精神-物质二分 -- 在中国通常被单线历史叙述斥责为文化保守主义者而完全湮灭其寻找alternative的努力 -- 印度的尼赫鲁(现代化) - 甘地(对现代性的全部拒斥)区别 --为何甘地仅在印度生根发芽并且在印度的历史和社会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 -- 两个回答该问题的策略:看知识精英和国家权力的关系,以及看colonial ideology本身的不同 -- 对中国知识界的再考察,对甘地的批评(有关History) Conclusion 再总结。略回应Introduction,重新回顾并进一步推复线历史的理论和方法。 ----------------------- 好吧,以上仅仅是为了帮助自己回顾这本书的内容,完全不能够涵盖杜赞奇在每一页每一节字里行间精辟入里的分析。笔记肯定回头还要在做。先说说我为什么觉得这本书很重要。 路子很让我喜欢自不用说。看得到福柯的知识考古学,德里达、后殖民等等(后面两个还没读),但显然是有“结构”的,承续了他在《文化权力国家》里对state-building的关注,跟这个思想史文化史研究搭的很好。另外关注alternative被遮蔽的主体什么的。 “复线历史”看上去是一个很简单的词,事实上包括了一整套完全不同的史观、看待历史分析历史的方法。它关注思想概念符号的不断转录、翻译,强硬的和软和的群体边界(比如Nationalism)的不断变化,新思想的出现在旧的概念里被理解,同时传承(transimission)和承异(dispersal),而在历史过程展开中某一个时刻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占据主导地位的行为体会宣布自己和自己对于nationalism的一切解释是History的唯一承担者和接续者,也自然将其他alternative的转录解释和探索方式完全荫蔽、埋葬和边缘化。但你并不知道,这些被荫蔽掉的话语和叙述什么时候再会梳理出一个他们的谱系,重新跑出来haunt the present。 对我自己的思维进路来说,重要的在于,among others,从根子上说明为什么(不同时期不同人的)“叙述”(narrative),或者换句话说,对知识、文本、话语整个领域的研究,是有显著意义的——因为我们实在太习惯黑格尔式的单线史观了,因为国民革命最终胜利了所以中国就是要大一统,因为军阀联邦国民党统统失败了所以“历史选择了CCP”,因为现在中国经济增长那么快所以改革开放是对的所以谁谁统治是对的,这种把历史过程当做历史必然性再自然而然地当做合法性的思维方式,虽然扯淡,实在是太有诱惑力太容易顺过去了。在这种单线的、回溯性的史观中,视野里仅仅看得到能推导到49年、78年或者随便什么被History认为重要节点的相关变迁,用今天的现在的以及最终胜利者的视角,去“格”一切历史上的探索和行为主体,认为他们不过是“不够现代”或者“CP革命的早期探索”。也是在这种视角下,当然会以为知识不重要叙述不重要,结构反正会这样变迁,话语无非就是贴在History结构变迁上的一层东西。 但并非如此。在不同的历史时刻中,最终被认为是History的那一种特定的对nationalism(或者无论对什么的)转译和理解,也只是当时各种各样叙述拼贴和理解再阐释的其中一种;我们当然可以去研究让这一种potentialities/historical bloc得以最终实现的circumstances,无论是社会经济结构、historical contingency又或是某个特定的领袖或者行为主体。但这并不代表,这一种特定的叙述跟institution联系起来了、在现实意义上多多少少改变历史进程了,就必然是当时当地的唯一可能。同样也需要去关注其他的叙述是如何、由谁所组织起来的,怎样传播和被接受,又是在何种情境下逐渐失去了constituencies,和现实中的movement、institution或者其他重要行为体所分离,又怎样逐渐的被另外的叙述方式所压制和边缘化。因为它们被边缘化被压制被埋葬,完全不代表这些叙述和历史梳理方式不再存在,恰恰可能在新的情境下变幻出新的模式,具有另外的和具体组织制度群体所结合的潜力,正如它们在那些个历史时刻中所表现出的那样。在单线历史观中,这些会被认为是早就被丢进历史垃圾箱不再重要,但通常情况下这往往意味着误读了历史也误读了自己所在的社会。 因此,话语、叙述和知识是需要被认真对待和研究的。在复线历史观中,它们恢复了本应具有的显著地位。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复线历史只能并且必然涵盖话语和历史,彭慕兰与王国斌所做的比较历史,不仅问“为什么中国没有成为英国”也问“十八世纪之后为什么欧洲没有变成中国”也可以看做是复线历史的一种表现——虽然他们意义上的复线历史和杜赞奇并不完全一样) 另外,当宣称关注话语、文化和叙事的时候,往往容易往后现代、后殖民、后结构上一骑绝尘,像Sewell批评(很大一部分)文化史那样只看文本而“疏离于现实的阶级、社会结构和组织制度”。而杜赞奇此书中,既有强大的文本细读(close-reading)功夫,读孙中山、陈独秀、陶成章、章士钊等能入户其中出乎其外,又将其放置于和结构(如革命者-秘密社团;联邦主义-集权主义)的紧密联系,以及整体的环境形势中。3-6章四个经验章节贯穿了杜赞奇对于state-building,nation-building的持续关注,因而对这些文本的阅读,也暗合了社会学中“与实践紧密相连的文化”中的主题。从社会科学出身的立场来说显然是极有帮助的。 最后,杜赞奇这本书似乎回答了我前两天针对Sewell的问题:Sewell说multiplicity of structure & multiplicity of resources看如何资源如何被动员和转录并藉此发展出了他的变迁理论,那如何去看待那些恰好没有被transpose到另一个时段的资源呢?“复线历史”正是一个良好的补充和对照。而杜赞奇和Sewell的进路,在我看来,也的确有不少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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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Linear History and the Nation-State
As the subject of History, it must daily reproduce the project of recovering its n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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