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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显这才明内聪子迟到的原因,她无疑在想:与其在清澄的苦汤药似的十一月的朝阳照耀下,彼此不能交谈,莫如缩短告别的时间。在两位夫人交谈的时间里,清显担心自己落在低垂着头的聪子身上的视线,会变成热烈的注视。当然,他心里也希望是这样一种视线。 他所担心的,是过于强烈的阳光会烧灼聪子脆弱的洁白。清显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所使用的力量、所交流的感情,都必须是极其微妙的,而自己所采取的形式未免太粗鲁了。他心中油然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情,很想向聪子谢罪。 聪子用和服裹住的身体,从头到脚每个部位他都很熟悉。肌肤哪部分最易害羞发红,哪部分最柔软,哪个部分会像被抓住的天鹅扑翅般的顫动,他都-清二楚。哪部分最容易激起喜悦,哪部分最 容易引起悲伤,他也了如指掌。所有他了解的部分都隐约发出微光,透过衣服展现聪子的身体。可是现在,也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吧,只有聪子用和服袖子护着的腹部周围,萌生着他所不知晓的东西。十九岁的清显缺乏对孩子的想象力:那大概是又暗又热的血和肉紧紧包起来的形而上的东西吧。 尽管如此,清显觉得从自己通向聪子体内的唯一的东西,就是那个叫“孩子”的部分,然而过不久,它将会被残酷地断送掉,两人的肉,又将变成各自永远分离的肉,而他只能万般无奈地看着这—事态发生。“孩子”毋宁说就是清显自己。他尚不具备任何力量。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去参观游览,而他却像挨罚在家留守的孩子,他所感受到的无限胆怯、不服气、寂寞,使他全身战栗。 引自第3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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